「喂!我可不許你的腦子裡裝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喔!」水幽歡挽起他的手,親親熱熱的說。
「有你在,我怎麼敢亂想呢?」
「呵呵,現在去瞧瞧你原來住的地方吧!」
他們在傍晚時分來到這座極為富有、位在城郊的大宅,他倆悄悄地往偏門走人,小心翼翼的避開傭僕,繞過幾個小道,來到一個小小的後院,院中有個破舊的柴房。
「就是這裡了。」
記憶中,這間柴房並沒有如此破舊啊!段舞陽皺著眉,推開似乎已無人居住的柴房,一股灰塵隨風揚起,他怔了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就窩在這麼小的地方。
「床還在。」
段舞陽舉手輕拍木板床上的灰塵,卻意外地發現木板因破舊腐蝕,竟然不堪他的手勁而倒蹋,他怔愣了好久,才銷調的看著水幽歡。「原本希望……至少該有個坐的地方。」
水幽歡搖搖頭,因為心疼他的際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邊是我工作的地方,沒日沒夜的劈著似乎永遠劈不完的柴,晚上,還得摸黑將柴堆分批裝好,等管事的人回來拿,至於用不完的柴就堆放在房裡,夏天,這裡總是堆著滿牆滿屋的柴,冬天,卻又因為柴火需求量大,而顯得冷冷清清的。」
她點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只緊緊的從後抱住他,她的溫柔,讓他心中流過一道暖流。
「過去的一切像個束縛般,緊緊的把我包圍,現在,真的都已經過去了。」他又瞧了小屋一眼,像個最後的巡禮似的,把這裡的事全都拋在腦後,而後回過頭,牽著她的手。
輕鬆愉悅的心情,讓他笑的無優。「走吧,該回去了。」
「嗯!」
她點點頭,笑得更燦爛了。
***
異人谷內,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未知的風暴。
「爹,我回來了。」
換回俏麗女裝的水幽歡,笑吟吟的和段舞陽儷影雙雙的出現在眾人眼前。她先向水無涯福了福,才一一見過異人谷的段鵬飛和段夫人,她實在太快樂了,以至於忽略了老爹的臉色發青。
「你給我說清楚,你怎麼自己回來了?」水無涯猛翻白眼,直接把女兒抓到自己面前。
「我為什麼不可以自己回來?」她被罵得一頭露水。
「你的未婚夫為了你出谷,你怎能……跟他一起回來?」水無涯長指不屑的指著段舞陽,心裡老大不爽。
「爹,關於這事…」
水無涯打斷了她的話。「你太不像話了!」
「我正要跟你說……」她還是不放棄。
「不用說了,反正我已經決定,等你回來,立刻讓你成親。」水無涯哈哈大笑。
「成親?跟誰?」水幽歡叫道。
「還有誰?我把你給寵得無法無天,但這不代表我把你的腦子也寵壞了吧?」
「爹!」什麼跟什麼啊?她完全不懂。
「好好好,我知道女孩兒家臉皮薄,不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何況你和青兒早有婚約……」
「停一一一」水幽歡連忙喊停。
「不孝女,聽聽老爹的話會怎樣?」水無涯雖是大老粗一個,倒是標準的寵女兒,一見她臉色真的不善,姿態馬上放低下來。「叫你成親又不是叫你去怎樣。」
「會出問題的啦!爹,我不能嫁給段若青。」
水無涯以為自己聽錯了,仍傻傻的望著她。
「我真的不能,也不會嫁給段若青。」水幽歡再次強調。
「別開玩笑了。」
「這不是玩笑,這是認真的,我真的不能嫁給他,因為……」她已經和別人有了夫妻之實。
段舞陽適時扶住她的雙肩,接著她的話說:「因為她要嫁給我。」
「舞陽。」
她一回眸,就接觸到他溫暖的眼神,於是她心安了,她有信心改變父親的頑固想法。
「水老爺,我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一顆赤誠的心,我希望你把歡兒嫁給我,我會好好待她的。」
水無涯有些反驚,他迴避段舞陽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這……實在是……歡兒你……」
「爹,你就成全我們吧!」
唉!他就知道過度縱容歡兒的下場,就是讓她做出驚世駭俗的事來丟自己的臉。
水無涯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歡兒,你的夫婿已經定了,那個人就是青兒,其他的人選我一概不接受。」
「爹。」哪有這回事?
「不用叫,我這回是打定主意,絕不改變。」別說他們兩家早有婚約在先,就算只是隨口一句承諾,他也要死守到底。更何況,一個下人哪比得上異人谷的少主?尤其異人谷又是這麼一個超凡脫俗的地方。
「爹!」她火大了。「要嫁你去嫁,我不理你了。」
「耶?」他奇道:「你怎麼這麼倔呢?」
「你才像隻牛咧!」
「你…..
「兩位可否讓我說句話。」段鵬飛原本還看戲看得正樂,但迫於接下來可能會演出極難看的場面,還是出聲制止了。「這件事除了歡兒,我想青兒也有意見,不如等青兒回來.」
「不用等了,就這麼決定吧!反正做兒女的不能不聽父母之命。」水無涯想得挺美。
水幽歡重重的悶哼了聲,還想說些什麼,卻讓段舞陽以眼神制止。
「不知水老爺反對我的原因是什麼?」段舞陽問道。
問得可直接了,水無涯也不跟他客氣。「你能給歡兒什麼?財富?地位?還是權勢?」
都沒有。段舞陽臉色凝重了起來。
「爹啊!你怎麼這麼俗氣?」水幽歡叫道,只差沒拿白眼瞪他,罵他老頑固。
「這不是俗氣,這叫實際。」
「當初娘嫁給你的時候,你不也是兩手空空,啥都沒有。」男人不都只要瞧有沒有志氣嗎?
「但我有一身的好本事。」
「舞陽也一樣啊!」
「他會做什麼?」水無涯挺不屑的。
「他……」水幽歡還想再說,前傾的身子卻被扯住了。
段舞陽心疼她的為他出頭,不忍再讓她直接面對父親的炮火,遂溫言道:「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你證明我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