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末代艷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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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微臣不敢,請皇上明查。」明驥驚出一身冷汗,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古人云「伴君如伴虎」,他和皇上雖是堂兄弟,此刻卻也不敢放肆。

  順治近來老是聽見身旁的文武大臣一再傳說明驥守衛京機,仗著擁有禁衛軍的兵權,頗有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的傲氣。而今由他一味保護那刺客與自作主張的行為看來,他果然膽大妄為。順治溫文的臉龐滿是懷疑與不信任的神色:「好,你就把那刺客交出來,由朕親自審問,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皇上,無歡當真是無辜的,她並不是當真想行刺您,只不過是受人指使,請皇上開恩。」送到宮裡、無歡是有死無生,明驥寧願自己生命不保,也絕不做此事。

  順治怒極,一掌拍在桌上,把桌上的紙筆都震得滾到地上去了:「你膽敢抗旨,活得不耐煩了,還是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臣萬死不敢,只不過無歡是微臣尋尋覓覓十多年才找到的韋小憐。臣實在不忍見她死於非命!當年她的確是在巨身旁走失的,如今誤入歧途,臣覺內心有愧,也願為她的一切失常行為負起全責,還望是上從寬發落。」明驥連連叩頭,希望能讓順治收回成命。

  「原來如此,你倒是有情有義啊,可惜朕沒有你這種憐花惜玉的好心腸。」順治微微冷笑,作出了最大的讓步,「這樣吧,你在宮裡住幾天,那刺客的事你也不用管了,把這件案子交給鰲拜他們去審理吧!」

  「皇上,這事萬萬不可,請您收回成命。」明驥大驚,臨危之時,腦袋特別遲鈍,竟想不出什麼好理由,他驟然挑了一個最笨的借口:「皇上,您可還記得那日京城郊外,您曾親口答應做臣什麼?」

  順治皺起眉頭,不悅地想起自己曾對他說:「不敘君臣禮儀,只論兄弟情分」,而明驥那時是說:「若以後有事求皇上的話,可要記得我們是堂兄弟哦。」言猶在耳,而現在他卻提起此事作為要脅,怎不令他再三猶豫?他心意已定,沉聲說:「明驥,你果然膽子不小,竟敢跟朕談起條件了,朕如今總算是看清你了,你一再護著無歡,朕也不想逼你。不過朕要你在一個月內捉到幕後真正的主使人。若你沒辦成此事,你和無歡就得提頭來見朕。若你膽敢再違抗朕的旨意,朕要你滿門陪葬。」

  明驥豈敢再討價還價,忙應允了皇上,恭敬地退出干清官,回首仰望高聳華麗的紫禁城,頗有往事不堪回首的感慨。他不禁蹙著眉,搖頭歎息的眼光悠遠而綿長,緩緩離開了這最複雜也最無情的皇宮。

  § § §

  明驥將他的憂慮隱藏得很好,表面上從容行事,滿不在乎的模樣彷彿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不希望才兄妹重逢、沉浸在愛河之中的無歡,再面對那些令人心煩無奈的事。若屆時皇上當真要砍了他的頭,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總之他已經擁有這一刻,那就夠了。

  他也並非全部絕望,私底下他也派出不少人搜尋那神秘的蒙面人,可是毫無線索。奇怪的是,鄂比泰親王對那女子也是緊張得很。他還記得那天早上,他正笑吟吟地看著無歡喝著桂圓蓮子粥,難得進到東廂房的阿瑪額娘竟神色凝重地連袂而來。

  無歡還來不及行禮,鄂比泰便搖手制止了她:「你老實告訴我,那天晚上和你一起闖進王府的是什麼人?」

  「是我師父。」無歡見他神色沉重,一開口便問起這件事,滿腔歡喜頓時化為烏有,知道自己的存在為他們一家惹來麻煩了。她牽動嘴角,苦笑了一下,「王爺,很抱歉為您添麻煩了,我這就離開,不會連累你們的。」

  鄂比泰望了她一眼,再看看臉上明顯寫著「不可以」的明驥,他這個做父親的笑了,這也使他看起來不再那麼嚴肅。

  「你先別急,你也是一樣,都先聽我把話說完。無歡,你師父究竟是什麼人?名字叫什麼?家住在哪裡?長相如何?」

  無歡沉吟了一會兒,這四個問題她一個也答不出,「我不知道,師父就是師父。」

  「她長得是什麼樣子,這你總該知道吧!」敏慈忍不住插進話來。

  無歡還是搖著頭:「師父從來都蒙著臉,不讓我看到她長得是美是醜,也從來不跟我說她的來歷,她只要我把武功練好,將來回京復仇。」

  「復仇?」鄂比泰和敏慈交換了個眼色,又再接著問:「復什麼仇?」

  「她說滿清逐鹿中原,殺我漢人成千上萬,使我漢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人人臉上失去了笑容,所以把我的名字改成無歡,而且要我找滿清皇帝和八旗旗主算這筆血海深仇。」無歡斜脫了鄂比泰一眼,見他皺眉苦思,彷彿心頭有重大事情一般,一股民族傲氣油然而生,「其實師父說得也沒錯,滿清的確使得我家破人亡,終有一天,我們漢人一定會將滿人全數逐出中原,光復漢人的江山。」

  明驥在一旁聽得是連連咳嗽,直對她使眼色,可是無歡置之不理,還是不顧一切全說出來了。

  誰知鄂比泰不怒反笑,心裡頗為佩服這小姑娘的勇氣,看來明驥並非全然沒有眼光,只可惜她出身漢人,否則她和明驥還真是才貌膽識皆十分相稱的一對。他點著頭:「這也不無可能,不過那也要漢人團結起來才行,光暗殺幾個旗主,成不了大事的。我再問你,你師父和你提起過綠柔格格這個人嗎?」

  無歡茫然不解,哺哺地重複了一遍:「綠柔格格是誰?我沒聽過。」

  敏慈訝異極了,忍不住問:「你當真沒聽你師父說過這個名字嗎?你再仔細想一想,她可曾教你她最拿手的金翎箭?」

  「沒有,我的確沒聽過這個名字。」無歡蹙眉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很肯定地說,「而且,師父只教我用劍,我還是一直到那天才知道師父的弓箭竟射得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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