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連凱,任雨柔的心像被刺針了下,她勉強笑道:「你最壞了,我不都說我只是想跟他玩玩,又沒認真,你幹嘛發這麼大的火?」
「如果你只是玩玩也就罷了,就怕你認真。」嚴日行笑了。就讓她這樣逃避下去吧!反正她也逃不了多久。
他最能瞭解她的心態,尤其他從小看著她長大,當然知道她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我不是已經回來了嗎?」任雨柔縮回沙發,整個人顯得小小的。「嚴大哥,放了連凱好不好?」
「不行。」還不是時候。
「他已經是成年人了,也不算真做了什麼壞事,把他關在家裡會有麻煩的。」
秦未央一愣,卻還是一句話也沒說。為了任雨柔,他真的什麼都不顧了,這種完全獨佔式的愛,和她父母毀滅性的愛不相上下。
嚴日行瞄了秦未央一眼,不以為意的繼續逼出任雨柔的真實心意。
「連凱是不是在這個家,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不,我到處都找不到他,他父親說他沒回家,所以他一定是被你關起來了。」雖然急,但任雨柔清楚他剛硬冷靜的心性,所以在措辭上相當小心。「嚴大哥,放了他好不好?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見他了。」
嚴日行站起身,「隨你信不信,我沒有把人關起來。」
「可他卻失蹤了。」
「如你所說的,一個已經成年的人,怎能不交代自己的去處就消失?柔,自己的行為要自己負責,現在找不到人,你向我求救也沒用。」他慵懶的來到秦未央面前,勾起她一張無慾無求的臉,邪魅的笑了。「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找到想要的女人,不想管你的事了。」
秦未央忍不住歎息了,他在利用自己誘出任雨柔的真實反應,所以現在應該是她上場的時候了,可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你喜歡她?」任雨柔瞪大雙眼。
「有何不可?」
「怎麼可能?你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愛上一個人?」她不相信。
嚴日行俯身在秦末央唇上印下一吻,得意的見到她的面頰上浮起兩片羞人的紅暈。「很遺憾,它就是發生了。」
「別這樣。」被擁在他懷裡的秦未央低聲道出她微弱的抗議。
「嚴大哥。」任雨柔叫道。
「如果你跟連凱只是玩玩,我或許可以不追究他帶你私奔。如果你是認真的,我會不惜一切的毀掉他。」
秦未央苦澀一笑。因為掙脫不開他的箝制,只好偎在他的懷裡充當替身演員。
她的眼神幽黯,因為環抱著她的鐵臂僵硬無比,她雖然還不夠瞭解這個男人,但也知道他真的會為任雨柔毀掉其他男人。
「何必說得這麼嚇人?嚴大哥,我累了,不陪你們了。」任雨柔攢著眉尖,沒能說服他放人,讓她的沮喪感加深。
嚴日行關切的問:「不吃晚飯?」
「我還不餓。」
心情各異的兩人目送任雨柔離開。沉默了好一會兒,秦未央才開口,「我也該回去了。」
「今晚留下來。」他渴望她的柔軟。
「這不包含在我們的約定裡吧?」
「約定隨時都可以改,而且你也會想留下來。」他放開她,起身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秦未央皺起眉尖,「空腹飲酒對胃不好。」
低沉的笑聲傳來,「這是站在醫生的立場給我的建議嗎?」
「你要這樣想也行。」她直起身。戲演完了,演員當然也該退場了。
「留下來。」他再次開口。
「我不以為這裡需要我。」
「未央。」他居然歎息了,「你不瞭解柔,她還在掙扎,所以我要的結果還沒有達成,你怎能離開?」
秦未央沉默了下,「我實在不明白我留下來有何意義,她已經很明白我出現在這個家的理由,再裝下去就過於虛偽了。」
面對愛情,她竟然是三人中態度最成熟的,但她甚至還不瞭解愛情的真諦。
「我需要時間。」
「老實說,我不是做戲的料,你找錯人了。」她還是搖頭。
嚴日行凝視著她,試圖找出她退縮的理由。「那天我的人找到連凱,幾乎把他打得半死,現在他在中部的一家醫院作復健。」
立在窗欞邊的他,看起來好像融入夜色的邪魔,一雙魅眼說不出是喜是怒。秦未央緩緩低下眼簾,覆蓋自己迷戀的心思。「你打算這輩子都不讓他們見面?」
「也許等柔成為我的妻子後,我會讓他們見面。」
越過他的視線面向漆黑的夜空,秦未央勾起一抹淒涼的笑。
「你有沒有想過,這般執著且帶有毀滅性的愛是不是你真正想要的?還是,你的自尊不容許她愛上別的男人?」
「住口!」嚴日行低吼出聲,惱怒的瞪著她。
直到目前為止,他想要的還不曾沒到手過。自小到大,他在女人圈一向無往不利,柔的背叛已讓他難以承受,他無法容忍再來一個女人譏笑他。
「看來,我今晚實在不適合住下來。」她無奈的輕笑。
「你不要得寸進尺!」他還想繼續大聲咆哮,卻見她發自真心的笑出來了。
「我什麼都不曾得到過,所以也不怕失去什麼。嚴先生,不論我們之間有什麼約定,我都會完成它,只不過我真的不是個好演員,你不考慮換人嗎?」
她又對他輕柔的勾起一抹笑痕,在嚴日行氣惱得還不知要做出什麼反應前,她已飛快的走出他的視線。
不論她怎麼做,這個男人都不會愛她,那她也沒什麼好在乎的了,反正是他自己說要她別愛上他的。
所以,她可以不顧自己內心的掙扎,拒絕留下來陪他度過這夜。
* * *
「哎呀!真難得,一大早就見你在餐桌上。嗯……讓我猜猜,難道那個醫師沒有留下來過夜?」刻意不讓人猜出心事的任雨柔口吻一如往常,讓坐在餐桌上看報的嚴日行回過頭來。
「我有說錯什麼嗎?」他的表情真夠冷的。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