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蓋好被子,見她閉上雙眼之後才離開。
幾乎是他一關上房門,她就睜開毫無睡意的雙眼,腦中不停思索著。過了一會兒,門又再度開啟,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了進來。
「你好,我是蓓蓓。」見她醒著,年輕女孩笑著跟她打了個招
秦未央在她的幫助下坐起身子。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手,情況很糟,但因為這是她犧牲愛情所得來的下場,所以她無怨。
「你有一個好棒的男朋友,他把你送到醫院時,急得快把整間急診室拆了呢!」
「你男朋友人好好喔!聽說醫院裡的血不夠,馬上二話不說的伸出手臂,還很酷的說:『抽我的血吧!要抽多少都可以。」光是想到這一幕,蓓蓓就流露出羨慕的眼神,「你說他是不是很愛你呢?」
秦未央狠狠一顫,看著她的眼神像快要哭出來了。「你說他捐血給我?」
雖覺奇怪,蓓蓓還是回道:「是呀!還捐了七百CC呢!」
秦未央不再有笑容了,眼中流露出的悲哀是那麼深重。
何必這樣呢?原本以為什麼也不欠的她,身上竟然流著他的血,存心要她走了也牽掛嗎?
她再也忍受不了了,離開是她唯一能有的選擇,也是她保護自己的最後手段。
「蓓蓓,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件事。」
「可以啊!你說。」
「請幫我撥一通電話,找錢立寒先生。」
「好。」
* * *
夜逐漸深沉,秦未央收回凝視窗外的視線,她已見到她的朋友開著車來了。
藉故支開蓓蓓,因為她不要她無辜受累,這是她自己決定要離開的。
無法動彈的右手讓她很難移動身子,一顆顆大的汗珠滴在她的衣襟。
但她沒有放棄,一步步的來,她先把重心放在雙腿上,然後靠著病床旁邊的矮桌,慢慢的扶著牆走。
這段路雖短,但她走來備感艱辛,也讓她遇見了未來的困難。
只要想到她就要這樣過剩下的人生,她就會怕得連心都會發顫,但這是她擺脫不了的命運,她無怨無悔。
困難的用虛弱的左手轉動門把,試了幾次,門終於開了。
她吁了好長一口氣才踏出病房門,不經意瞥見等在病房外的男人時,整個人又傻了。
嚴日行慵懶地半倚坐在椅子上,完美健碩的身軀毫不客氣地橫據在她的病房外,修長的手支著下顎,那令人迷醉的俊美臉龐透著一絲蒼白與凝重。
「你為什麼在這裡?」
她睜大雙眼,眼中滿是不敢相信。
他緩緩起身,來到她的面前。「傷得這麼重,你居然還想溜跑?」
「我必須離開。」
「然後成全我和柔?」
他躬身抱起仍虛弱的她,笑著對她說:「柔不是我的責任了,難道你一直不相信我?」
「我很想。」
可是問題沒這麼簡單,她欲言又止的低下頭,「我們不要再爭執這些沒有結果的事了好嗎?」
「不好,因為我發現每當你這麼說的時候,你就會想離開我。」他看穿她在說謊。
「離開是我們剩下唯一的路了。」她幽幽的說。
「未央,你別這樣,我反省過了,我什麼都跟你說,只要你別不信我。」他將她抱回病房,她的神情依然疲憊且蒼白,令他的心狠擰起來。
「我早就知道連凱存心不良,等柔終於發現他有問題了,才回頭來找我,但在感情的歸屬上,她還是愛他比較多。」他頓了下,「未央,你明白嗎?柔只是想找個愛她的男人,她並不是真正愛我。」
秦未央淡淡的道:「所以只要她有需要,你還是會回到她的身邊,不是嗎?」
「這不是愛。」他抗議。
「在我看來,這並沒有多大的不同。」
「未央,你公平點。柔需要我,是因為她剛在感情路上受了傷,而我愛的人是你呀!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拒絕我。」他有預感,如果今晚他留不下她,那她就永遠不會回頭了。
她忽然流下眼淚,「你對我才得公平點,要我看你們卿卿我我,我做不到!」
「未央,」他緊緊的擁著她,也有想哭的衝動,「我們一起來照顧她好嗎?幫她走出這一段感情的創傷,也讓她明白我們是分不開的,好嗎?」
她靜靜的靠在他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到身上還流著他的血,她的臉悄悄地紅了。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同情不會讓我想娶一個女人想得快瘋了。」他直視著她,火熱的眼神幾乎燒灼進她的靈魂深處。
「你……是認真的嗎?」想要的東西突然出現在面前,她卻不敢輕易相信。
「我愛你。」
「你會不會後悔?」
「嚴日行從來不會後悔。」
淚水滑落她的雙頰,但很快的就被他的指尖拭去,他溫柔的一遍遍吻著她,一遍遍的訴說愛意。
「我放不下對你的在意,放不下對你的感情,所以我沒有對柔許諾,也沒有想過和她的事,你明白嗎?我對她真的變成兄妹之情了。」
她只是落淚,像是要用淚水洗去所有悲傷似的,她的心突然教一種東西漲得滿滿的,那是幸福的滋味,酸酸甜甜又讓她淒然的直想哭。
「未央啊未央,陪在我的身邊好不好?」他孩子氣的說道。
她靠在他的胸前,突然滿足的微笑了。
他瞧見了,「你終於笑了,答應我吧!」
她還是笑著,沒有說話。
嚴日行有些急了,「未央,快答應我啊!」
倏地,門外傳來一陣輕敲。錢立寒等了許久,才探頭進來看,「未央,你好了沒有?不是要……啊……你們在親熱,那我等一下再來好了。」
「你不用來了,她不會跟你走的。」
嚴肅的嚴日行是很可怕的,錢立寒看向秦未央,「這個……」
她看看嚴日行,而後對錢立寒說:「謝謝你,我不走了,對不起,讓你跑這一趟。」
「啊……沒關係。」
錢立寒吶吶的瞧著嚴日行旁若無人的吻著她,這對孤家寡人的他刺激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