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歎了聲,她做出將來絕對會後悔的決定。
「好吧!你跟我來,不過時間不可以太久。」
接下來的畫面就誇張得過了火。他一見到躺在床上的任雨柔,便不顧一切的撲上前,而任雨柔也像是見到許久不見的戀人般,狂野而熱情的回抱著他,渾然忘卻眼前的一切……
這就是兩情相悅的愛情嗎?秦未央不懂。在她過往的歲月也沒機會能嘗試到這一切,她只在心底悄悄的為那霸道的男人歎息。他應該知道這兩個人相愛吧?可他是以什麼樣的角色和心情介入其中的呢?
是苦、是悲、是喜、還是樂?
她不懂,真的不懂。
悄悄的將門合上,心情還有著些許的悸動,緩緩轉身,輕皺的臉忽然僵住,她瞪著不可能、也沒預期會在此刻見到的人,真沒想到,她的運氣竟然好到這種程度。
* * *
「是你。」
嚴日行毫無表情,只是冷冷的看著略顯不安的秦未央。
「裡面有人。」他在陳述一件事實。
他說的是肯定句,那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不過,秦未央寧可裝作聽不出來。
「是例行檢查。你知道的,醫院方面最近就要決定是否要對任小姐動第二次手術,所以一連串的密集檢查這兩天將持續的進行,病房內人來人去也是正常的。」情急之下,她所能想出的理由就是這個了。
沒有洩漏情緒的眸子淡然的與她相對。「很難得,這是你對我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呃……」一時間,她難以理解這是褒還是貶,一心只想把他帶離門外。
「檢查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到會客室去等吧!」
嚴日行的黑眸牢牢擄住她的,「有何不可。」
呼!趁著轉身先行的剎那,秦未央鬆懈了一直緊繃的雙肩。這簡直是酷刑,在他緊盯著的視線裡。
快步走進高級病房樓層內唯一的一間會客室,下意識的開啟咖啡壺,為他煮杯咖啡,也藉著手中有事可做,逃避他過分強勢的目光。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嚴日行坐在沙發上自在的伸展雙腿,厚薄適中的唇勾起一絲微笑,那致命的男性吸引力,讓秦未央差點難以招架的摔了糖罐,她咬咬下唇,懊惱自己的莽撞,以及那難以自制的心動。
「哦?」他挑起一道眉,靜待下文。
「我想知道,我銀行帳戶裡莫名其妙多出的那筆錢是何用意。」她直視著他。
「那你該去問醫院裡的會計部門。」
「我問了,他們說是你給的。」秦未央的語氣沖了起來。沒錯,她的確是需要錢,可是,來路不明的錢只會讓她覺得屈辱,何況,她也不以為她該收這筆錢。
嚴日行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那是你做看護的代價。」
「太多了。」
「我認為不多。」
「但我卻有被屈辱的感覺。」
「沒有人會被錢污辱。」他的眼神幽深莫測,「除非你有負我的期望。」
沒有退縮,秦未央反而抬眸與他直視,在這一刻,她知道如果她承認了,那她和病房內的兩人都有極大的麻煩。
「工作的價值並不能用錢取代。」
「你真是這麼想?」他緩緩搖著頭。這還是頭一回有女人對他這麼說,不過他心中有驚訝,也有激賞,但同時也感覺到她的天真。
「沒錯。」
他又笑了,「那我只能說你還涉世未深。」
「我不需要你的錢。」不理會他的戲謔,秦未央堅持。「我寧可把照顧病人當成是我身為醫生的職責。」
「你會這麼說,是不是因為你與柔已經成為好朋友了?」他仍是笑。
「還……不至於。」
「沒有人親近柔之後不喜歡上她的。」
秦未央咬著下唇,聽他這麼說著那個女孩,對她而言簡直是一種痛苦的酷刑,尤其她此刻竟會對這男子感到心動,甚至感到不安,彷彿她已沉浸在他霸道強勢的氣息裡。
「好香。」
他被濃醇的咖啡香所吸引,而她終於收拾起狂放的心情,倒了一杯咖啡與他對坐共飲,一時間,氣氛是溫馨的。
「何時結束檢查?」他不經意的一問,卻讓秦未央咬到舌尖。
她皺著眉尖。「應該快了吧!其實剩下的項目並不多。」
他凝視她的表情, 「我這個人最痛恨旁人欺騙我,只要有一次不符合我的期望,我就會遠遠的離去,再也不給這人機會。」
欺騙,這是多可怕的字眼,當這個字眼從他口中說出的時候,秦未央幾乎停止了呼吸。
她絕不能承認,一旦說破,在他眼中她就什麼也不是,再也不能像這樣和諧的坐著喝咖啡了。
她喜歡他,這種暗戀的心情就算一輩子說不出口,也好過讓他討厭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淡淡的笑依舊掛在唇上。
不為她的笑容所染,放下猶冒著熱氣的咖啡杯,嚴日行緩緩起身走向門邊,然後停下,回身看著她。
「你會懂的。」他笑笑,「哦!差點忘了跟你說,我剛從醫療小組的會議桌上離開。」喀的一聲,門在他身後合上了。
嗄?
這是什麼意思?
驀地,秦未央的臉色大變,他知道了!
第二章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沒有忽視他的諾言,也沒有丟下我,他真的來了,未央,你絕對無法想像我有多興奮……」任雨柔的小臉洋溢著無比幸福的光彩,她巴不得讓全世界的人分享她的喜悅。
秦未央卻頭痛得想叫她閉嘴。昨晚苦惱得一整夜無法入睡,清晨五點就乾脆起床煮咖啡喝,情緒簡直跌落谷底,現在實在經不起她的疲勞轟炸。
他到底會怎麼處置自己?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未央,我真的好感謝你。」任雨柔的小臉上仍漾滿夢幻般的幸福,耀眼得幾乎讓秦未央內心的黑暗無所遁形。
「我並沒有做什麼。」她緊蹙著眉頭。
「不,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未央,我……」欲言又止的,任雨柔咬著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