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俗女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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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撞了人竟然還有賠償費?對方如果不是笨蛋就是瘋子。

  「真……真的不用了!」受害者一步步的向後退。「既然靳先生沒事,那我先走了!」而後遽然轉身飛也似的逃出病房。

  「他是怎麼了?怎麼跑得那麼快?」靳媽一臉狐疑的盯著一搖一晃的病房門。

  「大概是突然想起家裡有事吧!」靳爸亦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聳聳肩。

  兩人望著大門好半天,一轉身才發現靳宇璜已經昏昏欲睡的閉起眼。

  靳氏夫婦頗有默契的噤聲,準備回家收拾兒子的盥洗物品及衣物來,沒想到才一轉身,卻聽見身後傳來模糊的囈語。

  「真是拜柳妶依推銷的保險之賜,要是我真的追究起來的話,看她要怎麼賠償我……」

  柳妶依?保險?靳媽緩緩轉頭望著意識恍惚的兒子,若有所思的挑起了眉。

  而床上掛著一抹滿足的笑,安通陷入睡夢中的靳宇璜,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不知怎麼的,柳妶依這兩天來老覺得眼皮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凶兆似的——

  「妶依,二線電話!」

  頭頂上遽然響起的廣播,讓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柳妶依猛地驚跳起來。

  她一把抓起電話,急忙說道:「您好,我是妶依。」

  電話另一頭顯然被她驚人的音量給嚇著了,好半天沒有出聲。

  一直到辦公桌對面傳來同事林曉芳低低的竊笑,柳妶依才猛然驚覺到自己聲音大大了。

  「對不起,我是妶依,請問您是哪位?」她努力壓低嗓音,有禮的問道。

  「喔,柳小姐,你好!」另一頭終於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我是靳宇璜的母親,不知道我兒子前些日子是不是經由柳小姐向貴公司保了險?」

  「是的、是的!」一提及靳宇璜,柳妶依的臉蛋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紅,卻仍熱心的說道。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是對保險合約事項不瞭解,或者是保險的內容有爭議,我都可以親自過去為您做更詳細的解說……」

  「不是的!是我兒子出了車禍。」

  「什麼?」靳宇璜出了車禍?柳妶依一口氣全哽在胸口。

  霎時,她渾身像是被抽空似的,麻木得好半天無法思考。

  誤以為柳妶依突來的沉默是不知如何反應,靳媽再度解釋道。

  「喔,是這樣的,因為他的傷不輕,恐怕得在醫院住上個把月,我想請問一下這份保險是不是有醫療給付?」

  「有的、有的!」柳妶依點頭如搗蒜。「我馬上調出靳先生的保險資料,立刻就幫您把慰問金送過去。」

  「不急!現在時間還早,柳小姐慢慢處理。」

  「不成,這事情很緊急,我一定會盡快處理,請靳伯母放心!」柳妶依急道。

  「柳小姐,冒昧請問你,你是怎麼認識我兒子的?」電話另一頭突然問道。

  「我跟靳先生是、是……」柳妶依左右看了一下,才不自在的低聲說道:「我們是經由婚友社介紹認識的。」

  「原來如此!」電話那一頭不知怎麼的,語氣突然輕鬆起來。「那就這樣了,我還得去替我兒子燉魚場補腳傷。」

  他連腳也受傷了?!

  霎時湧上心頭的那股揪疼,柳妶依說不出是心疼還是難過。

  「靳伯母,等……等一等!」衝動之下,柳妶依喚住了靳媽。

  「柳小姐還有事?」

  「請……請問……靳先生他還好嗎?」鼓足勇氣,她終於結結巴巴的問出口。

  「呃——」電話另一頭的人顯然愣了下,而後一句隱約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樣子有點慘,不過,他沒事!」

  「那他住在哪間醫院?」柳妶依又急忙問道,然而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關心得大不尋常,便又趕忙解釋道:「喔,我是想送慰問金過去,順便跟他確認一下保險條款。」

  「他住在亞大醫院。」電話另一頭的笑意更濃了。

  「謝謝靳伯母,我立刻就趕過去。」

  雖然滿腦子亂哄哄的,但柳妶依總算整理出一干所需的資料,向會計領了一筆臨時慰問金,便拎起塑膠袋往外衝。

  這輩子,除了七歲那年父親在醫院過世時那次,柳妶依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己那麼焦急、難受過——

  惟有——這回!

  「……對!他出了車禍,昨天才住進來的,麻煩你幫我找找!」

  才一大清早,靳宇璜就聽見了妶依的大嗓門,在夢中嚷得他不得安寧。

  「小姐,抱歉,我們外科病房沒有這個病人。」

  「不,一定有!他叫『斬』宇璜,昨天出的車禍……對!他還傷了腳。」

  拜託!他姓靳,不姓『斬』!

  靳宇璜在夢中忍不住揪起了眉頭。

  好端端出了車禍已經夠倒霉了,一大早還做這種惡夢,真是!

  好半晌,護士小姐為難的聲音再度響起。

  「小姐,很抱歉,我真的找不到你朋友的名字,不過你說的這個名字,倒是跟我們另一個病人的名字很相似。」

  「我看看!就是他!」石破天驚的嗓音幾乎刮破靳宇璜一層耳膜。「我要找的這個人就是他,我一時緊張念錯了,他叫靳宇璜沒錯。」

  「喔!他住在913單人病房。」護士小姐盡職的報告道。

  「護士小姐,謝謝你!」

  913?奇怪,這號碼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靳宇璜昏昏沉沉的想。

  他奮力抗拒陣陣濃濃的睡意,努力思索著,那陣咚咚作響的腳步聲也直朝他的病房而來。

  「靳先生靳先生!」

  半晌後,那個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就近在耳畔,不厭其煩的叫著他。

  靳宇璜緩緩睜開眼,一張放大的國劇臉譜就近在眼前,嚇得他整個人彈跳了起來,心臟幾乎停擺。

  「你來這裡干甚……哎喲……」

  怒氣還來不及發作,他已吃痛的捧著傷腳,整張臉——不,嚴格來說應該只有半邊,另外青腫得較厲害的半邊,經過一夜的時間已經腫得幾乎沒有知覺了,霎時全扭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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