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她該考慮將這一大袋乾糧很「不小心」的掉進河溝裡,讓那白胖的饅頭在水裡漬散得無影無蹤……
一想到這,噙著得意笑容的她,竟開始認真模擬練習起屆時告訴他們這個噩耗時,臉上該有的懊惱、內疚的表情……
當坐在地上陷入沉思的言纖回過神時,才發現不知何時早該消失在地平線下的願長身影竟逐漸朝她靠近。
不……不會吧!他耳朵沒事那麼靈光做甚麼!?
她方才說要痛痛快快打上一架的那句話,竟被他聽見了?呃,其實這句話並不是那麼認真,她只是同他開個玩笑……
「言纖!你真是不中用,怎可在敵人面前不戰而敗?!」猛一回神,言纖忍不住唾棄起自己。
就算他逐步接近中的身影看起來如此高大、古銅色的鋼臂如此結實有力,還有那只消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她腳軟的氣勢讓人畏怯,那又如何?!
她可是言纖啊!她怎會怕他!?
雖然凌展冀早已不似兒時的瘦弱,他們也好幾年沒有再交過手了,但她相信自己的身手絕對一如當年靈活。
屆時,肯定打得他鼻青臉腫、跪地求饒!
「看來你對於這個懲罰相當不服氣。」
一個龐大的身影逐漸籠罩跌坐地上的她,直到他低沉卻異常平靜的嗓音驀然自她頭頂響起。
「沒錯!你根本是假公濟私,你討厭我、存心想整我,叫我在那票兄弟跟前出糗。」
言纖激烈的跳起來指著他控訴,滿心忠將良臣被誣陷的激昂與憤慨。
那票兄弟?這個字眼叫凌展冀不覺又蹙起了眉頭。
「我沒有存心整你!」雖然沒有解釋的必要,但凌展冀還是開口澄清。「在團隊裡就得有規矩,雖然你我是舊識,但既然你身為捕快,以下犯上就不該,若我不依法懲治,如何能帶領眾人,又有何人願服?」
這番話說得頭頭是道,有理得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去反駁,但言纖就是生氣。
「總之你就是想來個下馬威,好一逞你總捕頭的威風就是了。」言纖蠻橫得近乎不可理喻。
「你簡直該讓人好好打一頓屁股。」凌展冀被她的頑固氣得臉色發青。
「來啊!我早就想好好的跟你較量、較量,證明我言纖的本事絕不比你差。」
面對言纖狂妄的挑釁,凌展冀氣得早已顧不得言伯先前諄諄的請托,憤岔的撩起了衣袖。
「我絕不會客氣!」凌展冀瞇起一雙含怒的瞳眸,算是接下了挑戰。
言纖長久以來始終屈居他之下、受他指使憋下的氣,總算能借此機會痛快抒發。
「接招!」
言纖以兩百匹馬力的速度,筆直的衝向他。
她一下便將他撲倒在地,頓時兩人在地上滾成一團。
她沒料錯,她的身手的確靈活,卻錯估了一個男人的力量,她才一跳上他的腰壓制住他,正想朝他那張俊臉送出致命的一拳,留下勝利的標記,瞬間卻已經被他甩下地狠狠反制住。
但自小便同他打大的言纖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雙腳一曲便用力將身上的凌展冀頂開。
「第一回合先……先讓你,免得你說我以下犯上不懂尊重……」言纖狼狽的爬起身,有些吃力的喘息道。
「很好,還有力氣說大話。」凌展冀臉不紅氣不喘的勾起了諷笑。
凌展冀邪惡的笑容無異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總是這麼笑!
從小時候即是如此,好似她永遠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惦惦自己斤兩的黃毛丫頭。
「該死的,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再用那種笑容對著我。」
一股怒火急遽自她胸前升起,她怒吼著像頭被戳痛的蠻牛往他衝去。
憤怒的力量的確驚人,言纖以一股出乎意料外的巨大衝擊力,將凌展冀撞倒在地,兩人再度扭打成一團。
毫不遲疑的,言纖逮著機會往他下巴揮出一拳,抓住了須臾的空檔,很快的翻身準備跳上他的腰。
只是時間似乎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充裕,才一回身,他的手已經再度將她拉下地。
「你不會有機會的!」
凌展冀得意洋洋的聲音在她臉頰捱上一拳,正昏頭轉向之際響起。
她是言纖哪!她怎能輸?
她吃力的撐起仍冒著七彩金條的腦袋,以及彷彿被重新拆卸過一回的身體使勁朝他撲去。
沒料到言纖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凌展冀一時之間沒有防備,連同著身上緊攀著的言纖,還真飛得老遠。
「該認輸的人是你。」
有了身下的柔軟肉墊,言纖毫髮無傷的迅速展開攻勢,趁勝追擊的想翻身跨上他的腰。
只是,緊抱著他的腰身,賣力想翻上他身上的言纖卻發現自己竟不若從前利落靈活。
該死!她的胸部像個累贅,讓她的靈活度頓時大減。
以前她翻個身只消稍一使力就可輕鬆辦到,如今這副十足女人的身體讓她像只垂病的雞,幾乎力不從心。
幾個回合下來,言纖已是沁出了一身的香汗,疲乏得渾身氣力幾乎全失,然而凌展冀卻越打越起勁,越打越有精神。
甚麼時候凌展冀竟變得這麼強壯,她早已不是他的對手了?!
言纖無法不去注意他那結實勁瘦的腰身、如鋼鐵般堅硬的胸膛、以及渾身上下充滿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危險。
恍一失神,凌展冀一拳準確的擊中她的肚子,她悶哼一聲痛得不支倒地,他乘機就這麼利落的鉗制住她的四肢,將她牢牢壓在身下。
該死!她竟然在與敵人交鋒之際發呆!
「你卑鄙!竟然乘機偷襲。」言纖扭曲著小臉,咬牙切齒的罵道。
「你該慶幸我不是想取你腦袋的敵人。」凌展冀毫不在意的扯開唇。
「這不公平!是條漢子就再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這次我絕不會再大意輸給你。」言纖不甘的嚷道。
「難道你還弄不明白嗎?你是個女人啊!這一輩子只能注定服侍男人、屈居男人之下,而不是像男人一樣事事都要爭出頭,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