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是聖人,更何況是她以這種足以逼瘋柳下惠的姿勢,緊貼在他逐漸隆起的亢奮上,還不停的蹭著,逼得他不由自主的起了反應。
他該推開她,但,惱人的是天色還太早,寒冬的清晨天候又太冷涼——
他勉強替自己找到了借口,卻怎麼也不願意承認,懷中的馨香與柔軟是那樣該死的好!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睡覺是這個樣子,恬靜的小臉上融合著無邪的純真與足以逼瘋人的性感,想著,南宮琰又狠狠吸了口大氣。
該是寒氣逼人的冬晨,然而南宮琰卻硬是冒了一身熱汗。
他不明白,至今心裡仍深愛著水映的他,怎會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衝動得幾乎難以自持?
她或許——好吧!她確實有那麼些與眾不同,但她不是水映,沒有纖柔似水般的氣質,需要他的憐惜保護,更沒有那種瞭解甚深的默契。
雖然她不同於水映的獨立興堅強讓他刮目相看,她唇畔那抹若有似無的淺笑也令人莫名的舒服,但,這只是因為他並不討厭她罷了!
但,他知道不討厭跟衝動可是兩回事,他怎麼會才一晚,就——
只因為她是個女人罷了——他以不容懷疑的堅定告訴自己!
對,只是如此罷了!
「二夫人,您起身了嗎?」
正面臨身體與心裡的極度痛苦煎熬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輕喚聲。
懷中的人悠悠張開了雙迷濛的眸,他毫不猶豫地立即翻身而起,頭也不回的迅速著衣,打開了房門。
「二莊主,早!」挽月恭敬的喚了聲,邊不露痕跡的抬眼偷覷了眼房內床上的嬌小身影,暗暗在心底偷笑著。
南宮琰站在門邊,看著門外畢恭畢敬的小丫環半晌。
「等會自己到帳房領五兩銀子!」
沒頭沒腦的丟下一句,一臉晦暗的南宮琰便逕自離去。
挽月目瞪口呆的望著主子離去的背影,一下也傻了。
什麼?來了南宮山莊這麼多年,她第一次知道——
原來,連喚主子起床也有錢領!
幾天來南宮琰按時回房的舉動,終於讓凝霜有了些成親的踏實感,即使南官琰看起來始終心不甘情不願的勉強模樣!
但,終於打破的僵局卻已讓她滿足了,畢竟天下哪有不化的頑石,是不?
凝霜難得好心情的噙著笑,才剛繞過迴廊,竟意外遠遠就瞥見到一抹熟悉的修長身影,她心一喜,邁著疾步,心急的開口想喚他。
「相公——」
「琰!」
突如其來的輕柔嗓音,讓她愕然的一轉頭,只見花園另一頭施施而來的娉婷纖柔身影,讓她頓時僵住了。
她是——衣水映?!
幾乎是立即的,她馬上就知道眼前美得令人屏息的女人,就是久聞其名的衣水映——那個是深鎖愁眉、未曾展過笑顏的大嫂。
她下意識的縮回身子,怔然看著衣水映輕移蓮步走向南宮琰,優雅婉約的一舉手投足,以及無論何時看都美得奪人心魂的絕世容顏,連凝霜都不禁看癡了——
「琰——」
衣水映來到南宮琰的眼前仰頭望著他半晌,自殷紅的唇瓣中吐出一句,讓南宮琰倏然瞇起了黑眸,也同時凝霜驚得瞠大眼。
衣水映竟直喚她的夫婿「琰」?他們的關係果然如同南官琰所說的,曾是一對相愛的未婚夫妻,但如今她親眼所見,才發現心痛更甚百倍。
「珩他——」
衣水映兩道晶瑩、澄澈的淚緩緩自完美無瑕的臉龐滑下,美得令人心折,卻也令人心酸。
「別哭了!」他毫不猶豫的將她纖柔的身子攬進懷中。「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但琰——我實在不能再等了!」
衣水映輕柔嬌軟的聲音,甚至連帶著哽咽都好聽得讓人揪心。
他們兩個宛若一對璧人似的,相互凝視的畫面更美得讓人屏息,卻讓她心口繃得發疼。
他們相愛如此之深理當在一起的,但為何衣水映卻嫁給了南宮珩,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一副親愛兄嫂的畫面啊!」
就在世界彷彿為之靜止之際,一個冷冽的聲音劃破了這片和諧。
兩人驚嚇的迅速分開來,一回頭,只見自後堂緩緩滑出—輛木輪椅,上頭坐的正是陰沉、喜怒不形於色的——南宮珩。
「珩——珩?」霎時,衣水映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慌。
「親愛的娘子,你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出來就是好半天,莫非是忘了還有個不良於行的瘸腿丈夫在等你服侍?」
他的話聲極輕,然而語氣中飽含的譏諷意味卻讓人心驚。
「我——」衣水映狼狽的瞥了南宮琰一眼,眼底有著難堪。
「喔,我明白了!原來是在這跟我親愛的弟弟『培養感情』啊!」南宮珩來回看著兩人,緩緩綻出一抹惡意的笑。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衣水映的美麗臉龐倏然刷白,精緻的菱唇更是咬得幾乎出血。
「回房去!」他的眸光一冷,厲聲命令道。
衣水映蒼白著臉,哽咽一聲,提起裙擺急忙朝後堂奔去。
「大哥,求你對水映好些,她——」
「我要如何對我的妻子還輪不到你來插手。」他冷冷的回道。「倒是你、該關心的是你剛進門的妻子吧?」
「那是我的事!」他沉著臉,倏然背過身去。
「瞧我們兩兄弟,挺像的,不是嗎?」南宮珩嘲諷的一笑,而後留下深深的一瞥,便隨即操著輪椅離去。
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南宮琰置於身側的雙手逐漸握緊,直到他的忍耐到達極限而一拳擊上一旁的石柱,頓時手竟血流如注。
「大哥,求你……給水映幸福——」他頹然跌跪在地,捂著臉痛苦的低道。
這究竟是怎麼樣一種至深的感情,甚至連切膚之痛都不覺得疼。
遠遠隱身在廊柱後,凝霜只覺宛如被抽空似的,渾身泛著股噬心的空冷。
白凝霜麻木的怔立當地,久久無法動彈,連手上的盤子何時掉的都渾然不覺。
「二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