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是找尋到花園中最特別,值得為她放棄百花芳香的唯一。
眼眶熱熱的,帶點被刺傷的痛楚。
她的腦中全無思緒,整個身體只剩一具空殼,像是靈魂全被抽空,只留下心痛與失落給她。
原來,早在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深陷在愛情中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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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荒的,溫柔第一次走進夜店這種地方。
她不是想放逐自己,也不是想沉淪墮落,只是想暫時逃開傷心的自己,讓已經被心痛折磨得喘不過氣的心休息一下。
替自己點了一杯據調酒師說會醉的酒,她誠摯的歡迎它的進駐,或許,酒精能有麻痺心痛的功能。
小口小口灌下苦澀辛辣的粉紅色酒液,她卻覺得心痛還是那麼清晰深刻的盤據心底。她悲哀自己該是慶賀擺脫花花公子的時候,卻在這裡心痛喝酒澆愁,讓眼淚像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
眼淚?溫柔摸摸自己老是帶著濕意的臉,發現剛剛喝下去的酒全從眼睛裡流出來。只不過,這眼淚帶著令人心碎的鹹。
眼睛裡會流酒出來?溫柔用力抹乾眼淚,笑得不能自己。
她果然真的醉了!
只是她不明白,在她這麼心碎的時刻,為何週遭喝酒狂歡、跳舞作樂的人還能這麼快樂?難道他們不知道,心碎是何種滋味,不懂聊表同情,讓她好過一些?
從皮包裡抓出一張不知道是一千還是一百的鈔票往桌上一丟,溫柔恍惚地走出吵雜的夜店。
搭著計程車回到家裡,一進家門立刻傳來老媽的埋怨。
「小柔啊,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她加班一天比一天晚已是家常便飯,老媽這麼問肯定有鬼。
「什麼事?」她的眼睛一團霧,完全找不到焦距。
「有個姓費的已經等你一個晚上了,」
哪個姓費的?廢人、廢物還是廢五金?
自從走出夜店後,她就一直呈現這種失心瘋的狀態。
連計程車司機都說他碰到瘋子。
「喔!」恍恍惚惚走進客廳,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沙發上,規矩體面的活像要進總統府接受召見。
「溫柔。」費加洛瀟灑地起身朝她走來。
「費加『樂』?」她突然變成大舌頭。「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太驚訝了,甚至忘記一個教養良好的女人,不該用一種活像渴望名牌的表情盯著男人看。
「來看看你。」他的笑——很不尋常,嚴格說來是很詭異。
好像是——有備而來似的。
有備而來?溫柔用力搖搖發脹又發昏的腦袋,她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不是毅然退出演藝圈,準備結婚去了嗎?
突然,溫柔像是意會了什麼,驀然倒抽了一口氣,莫非他是來——送喜帖的。
溫柔不敢相信,這個人怎麼可以無心到這種地步,竟然還把他要跟其它女人結婚的消息送到她面前。
「你出去!」
溫柔像是突然發酒瘋似的,扯住費加洛的衣服拚命把他往外推。
「溫柔,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但願她自己知道!
伴隨著酒精的發酵,她的心痛、她的嫉妒以及她的失落,都像是跟著膨脹了一倍。
是誰說酒能澆愁?她現在可以證明,這是一句徹頭徹尾的世紀大謊言。
「小柔啊,你瘋啦!怎麼這麼失禮趕人家出門?」
「媽,快幫我把他趕出去,他要結婚了,我們別耽誤人家……」 溫柔索性找老媽當幫手。
「人家要結婚是好事,幹嘛趕人家出門,我怎麼會教出你這種女兒?」溫柔的母親又羞又惱,一張老臉簡直不知道該往哪裡擺才好。
偏偏丈夫跟兒子一個出差,一個玩樂去了,她哪有人幫忙?
「溫伯母,沒關係,我跟溫柔是好朋友,不會介意的。」
好朋友?她才不要當他的好朋友——溫柔想著,鼻頭莫名其妙的發酸。
費加洛蹙起眉頭,看著眼前步伐不穩,眼神渙散的溫柔,總算領悟出是怎麼一回事。
「伯母,我想跟溫柔私下聊聊,可以嗎?」費加洛客氣地要求道。
「可以、可以。」溫母點頭如搗蒜。
恨不得立刻把滯銷的女兒送給這個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只可惜,瞧女兒渾渾噩噩的樣子,剛剛還凶神惡煞的想趕人家出門,看來恐怕被判定出局了。
把溫柔帶回她的房間,一進門,溫柔立刻甩開他。
「謝謝雞婆,你可以回去陪……陪你未來的老婆了!」溫柔明明喝的是酒,講起話來卻酸的不得了。
「溫柔,你喝酒了?」這個乖的從來不曾闖過紅綠燈的女人,竟然跑去喝酒?
「要……要你管,嗝——」溫柔不只大舌頭,還開始打起酒嗝。
「以後無論如何,我不許你再到那種地方去,否則我就打你屁股。」費加洛難得板起臉。
瞪著他生氣的臉,溫柔竟沒有注意到他語氣裡的佔有慾,只覺得他既可惡又雞婆,明明要結婚了,還多事跑到她家來教訓她。
「我才不要你管!」討厭的費加洛,就跟九年前一樣討人厭!
「你——」費加洛氣岔地瞪她,要不是自制力強,他早就把她按在膝蓋上打一頓屁股了。
「請回吧,我要……要睡……覺了……」
將昏昏沉沉的自己用力丟進柔軟床榻上,溫柔希望一併把自己的心碎、悲傷帶進夢鄉裡埋藏,好讓自己永遠可以不必再受到折磨。
望著那個明顯受到打擊的心碎身影,費加洛的心倏地一緊,更加確定她不是對他全然沒有感覺。
「溫柔,聽我說!」他坐到她身邊,柔聲說道。「其實,我退出演藝圈的決定是為了你。」
靜心思考很長一段時間後,他決定對感情誠實。
往後,他將只愛一個女人,唯一的一個。
「嗯……」 趴在床上的人兒發出模糊的囈語。
「因為——我發現我愛上你了!」
床上的人兒還是沒有動,費加洛狐疑的探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