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是要找他嗎?不是撥錯電話?
他眸光一熱,密密封住她的唇,以著幾乎奪去呼吸的狂熱,與她糾纏深吻。
沒了平日的溫吞,他幾近粗魯地扯掉兩人身上的衣物,急切需索、佔有。
「嗯——」太快了。她秀眉微蹙,一時無法適應他的入侵,感到些許疼意。
他停不下來,緊緊地擁抱她、親吻她。那樣的緊窒、溫熱,包容著他,令他幾乎瘋狂,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深入、狂熱,然後與她一同燃燒,到達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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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亮了,他卻不想移動,下意識摟緊懷中嬌軀。
這回——不只三次吧?他回想。
指尖輕輕撫過她臉上的疲憊,他把她累壞了。連他都意外,他昨晚會如此失控,此刻正渾身酸痛。
他想,她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本想擁著她再小睡一會兒,她正好在這時醒來。
懷抱乍然而來的空虛,一瞬間湧起淡淡的失落。他睜開眼。「採菱?」
「我先走了,拜拜!」穿回昨天的衣服,簡單說完這句話,瀟灑轉身。
就這樣?
昨夜那個似水柔情的她,彷彿隨著今早的陽光蒸發,他迷惑地望著她又掛回那張淡然淺笑的面容。
「妳——昨晚——」他艱難地吐出聲音。
「噢,對了,昨晚很美好,謝啦。」她說得大方,毫不忸怩。
他心房浮起陣陣難受。她表現得很得體大方,完全是成年人處理一夜情的方式。
「沒有——任何意義嗎?」一絲一毫,都沒有?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駱採菱訝笑。「當然有。和你做愛的感覺很好,我熟悉你,也習慣你的碰觸,所以找你。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會很奇怪嗎?」
「……不奇怪。」他低喃,近似自言。
這只是一場單純的男歡女愛,他所投入的執著,卻比她多太多,她已經……什麼都不在意了。
因為放掉了複雜糾結的情緒,才能夠這樣坦然自在地來場一夜歡愉。
「我沒有做避孕措施。」他輕聲告訴她。
「你放心,我等一下會去藥房買藥。」有一種叫「事後避孕藥」的東西,七十二小時內都有效,他不會不曉得吧?
沒有任何留戀,界線劃得清清楚楚,不留糾葛。
她真的,不一樣了。二十八歲的她,真正像個成熟自信的都會女子,處理任何事——包括對他,都有著果決明快的作風——
沒有一絲依戀。
她,再也不是那個待他風情無限、柔情萬千的駱採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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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採菱回來了?」
一見面,姚千慧劈頭就問。
「妳知道?」消息傳得真快。
「看你的表情,要是我不知道,你就不打算告訴我了,對不對?」他的沉默,代表她猜對了。「難道你沒有告訴她?!」
他斂眉,盯著盤中的食物,不語。
「你不說,我去。」行動派的,出了社會,年紀一把了還定沒變。
「這是我和她的事,慧,妳別插手。」他抬起頭,神情堅定。
「如果我沒料錯,你根本什麼都不打算說,對不對?」
「沒什麼好說的。」
「什麼叫沒什麼好說?八年前你明明有試著要挽回,也明明一直在等地回來,不告訴她,她怎麼會知道?搞不好她在心裡痛罵你無情無義。」
「那又如何呢?也許她現在,已經有其他選擇了,守著這份情過不去的人是我,不該拖她下水。」
「如果你抱持的是這樣的想法,那你等她等假的啊!」她快被這個溫吞男搞瘋了。
「這是我欠她的。」
簡單一句話,姚千慧驀然領悟。
他等,不代表期許會等到她,只是單純地「等」而已,守著對她的感情,不帶任何目的地等。
「關,我實在不曉得要怎麼說你了……」】
由恍惚中回神,他泛起苦笑。
採菱回國的第一個禮拜,他和姚千慧中午一道用餐時,就立刻被質問了。
他其實並沒有自己表現得那麼平靜,否則,她剛回國時,就不會心神大亂,連午餐都沒有心情吃。
別說沒有想過會和她有什麼結果,就算有想過,那美好的一夜,已經足以使他八年的等待得到安慰。
他試過要說,但是她已雲淡風輕,那樣灑脫、無所執念的姿態,他實在說不出口,無法以八年相思,去強素回應。
於是,他又退回角落,安於沉寂,安於等待,一切,沒有什麼不同。
他無法告訴千慧,那種感覺,其實很酸、很苦。
在那之後,她偶爾還是會到他住處留宿,不頻密,次數屈指可數,真的只是偶然想起。
他其實不喜歡這種感覺,有性無愛,就像普遍一夜情的男女,天亮之後各自回歸生活軌道。
幾時起,他們成了只能宣洩情慾、無法交心的性伴侶?
即使這樣的模式,是時下都會男女普遍的生活型態,但這不是他要的。他並不想他們的關係變得如此冷漠,身體火熱結合,心靈卻冰冷遙遠,這令他——胸口陣陣疼痛。
桌面被人輕敲了幾下,他回過神,順著纖指往上看,駱採菱不知幾時來到他面前。
「想什麼啊?我說話都沒聽到。」
視線順著她的動作移動,她微踮腳尖,俏臀半坐在他前方的桌緣,窄裙下是一雙勻稱修長的玉腿,裙下春光隱約可見。這舉動對男人來說,是一種接近性暗示的挑逗。
他還是……比較習慣她摟著他的腰,將柔軟身軀揉進他胸懷,純真的撒嬌姿態,不適應她過於世故的魅惑風情。
他瞥開眼,不願在性感春光中多作流連,沒留意到她表情微微一僵。
「妳剛剛說了什麼?我沒隱清楚。」
「我說——」半傾向他,在他耳邊低道:「今晚我去找你。」
沒料到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本能地左右張望了下。整個辦公室空蕩蕩的,全用餐去了,難怪她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