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扶住流理台,才有法子不讓發軟的身子癱坐在地板上。
「熊叔叔,你為什麼吻媽媽啊?」小凌站在廚房門口,小聲地問道。
尉遲勁回頭看著小凌的清秀臉蛋,他俯低身子,朝小凌伸出手。
小凌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大掌。
尉遲勁雙臂一張,將小凌抱了個滿懷。
「叔叔,你為什麼吻媽媽?告訴我嘛!」小凌掙脫開他的擁抱,扯著他的手臂追問道。
「你媽媽站著睡著了,我以為她被壞皇后詛咒了,所以想給她一個吻,讓她恢復原狀。」尉遲勁回頭瞥了何田田一眼,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何田田怔怔地看著他,情緒仍處於驚惶失措中,所以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媽媽……」小凌走到媽媽身邊,握住了媽媽的手,小聲地問道:「叔叔在開玩笑,對不對?」
尉遲勁聞言,頓時辣紅了臉,咆哮了起來。「反了,造反了!孩子不是很容易哄騙的嗎?現在的孩子還有沒有童年啊!」
他邊氣急敗壞地走出廚房,一秒鐘後又推門而入。
「我不是隨便出手的人!」他的視線鎖住何田田的,威脅地低語道。
何田田屏住呼吸上股熱潮直衝上臉頰,她低頭看著孩子,只簡單地扔回了一句。「先回去看看你的身份證配偶欄吧!」
「放心吧,我已經請私家偵探去找葉蓮的下落了。」尉遲勁看著何田田突然變得慘白的小臉,他的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容。「我想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你找私家偵探?!」何田田捏緊雙手,手心冒出了冷汗,接著抱著女兒,盡可能鎮定地說道:「祝你馬到成功。」
「你的表情很不誠懇。」尉遲勁撫著下巴,臉上的笑容是勢在必得的。
「因為那不關我的事。」她瞪他一眼,用眼神催促著他快點離開。
她現在只希望能夠安靜地坐下來,好好地推敲她是否露出了什麼破綻,如此她才能決定她的下一步該怎麼走啊。
「對了,我已經叫我的秘書幫小凌預約明天的醫院門診了。小凌咳了那麼久,該去好好檢查一下。」
淚水無預警地在何田田的眼裡成形,她猝地低下頭,快速地眨去眼中的濕意。
她早該帶小凌到醫院檢查的,但她不喜歡醫院,那裡對她而言,有著太多傷痛的回憶,所以她才會這麼鴕鳥心態地一直拖延至今的。
「謝謝你。」她揚眸看向他,很快地說道。
「應該的。」尉遲勁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孩子一眼。「應該的。」
何田田看著尉遲勁轉身離開的背影,全身不停地打著寒顫。她連忙將女兒安頓在兒童餐椅上,為她準備了圖畫紙和色筆。
趁著女兒專心畫畫時,她拿起手機按下白裕承的號碼。
您撥的號碼現在沒有回應,請稍候再撥……
果然,正如尉遲勁剛才所言,白裕承應該還在飛機上啊。
何田田拉了把椅子,在女兒身邊無力地坐下。
她是不是該去收拾行李了呢?反正,合約也只剩下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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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白裕承抵達哥本哈根之後,撥了通電話給尉遲勁。
「你打電話找我嗎?」白裕承拂了下頭髮,對前方一個艷麗的金髮女郎微笑著。
「我有事要問你——何田田究竟是誰?」
「何田田就是何田田。」白裕承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我如果要聽這種答案,不如自己去問何田田。我晚一點再打給你,現在沒空跟你囉嗦,我人已經到醫院門口了。」
「你怎麼了?腿又斷了?」白裕承擔心地皺起了眉。
「呸!我的腿要拆石膏了,好得不得了。是小凌住院了!」
「小凌怎麼了?」白裕承著急地追問著。
「她咳嗽發燒了兩個禮拜都沒起色,我叫何田田今天帶她到醫院做詳細檢查。醫生說什麼發炎指數偏高,有肺炎傾向,要住院治療。我要下車了,晚一、點再跟你說情況。」
白裕承掛斷電話,對著手機沉思了起來。
根據通聯記錄顯示,何田田也打了一通電話給他。沒想到尉遲勁與她,遠比他所預計的,還早走到攤牌的這一步啊。
事情的演變,真是妙不可言啊!
白裕承微笑地低頭關上了手機電源。接下來的一切,他不插手,就讓他們倆自行發揮吧!
第六章
尉遲勁推開小凌的病房,第一眼就看見了酣睡中的小凌,正躺在床上打點滴。
那細瘦的小手臂插著那麼粗的針頭,誰看了都要忍不住心疼的。尉遲勁表情沉重地抬起頭,尋找著何田田的身影。
何田田站在病房最角落,雙肩可疑地一聳一聳著。
「何田田——」尉遲勁低聲喚道。
何田田驀地抬起頭,滿眼淚水根本無處可藏。
尉遲勁一看見她慘兮兮的可憐模樣,覺得自己心痛胃痛頭痛,全身都不對勁到了極點。看她揉著眼睛、擤著鼻涕,拚命地想恢復正常的樣子,他比她還想哭哪!
「對不起,醫生交代她要住院時,我就慌了。我不知道該打電話給誰,白裕承的電話又沒人接,只好打給你……」何田田吸著鼻子,啞聲說道。
尉遲勁眼睛憤怒地瞇了一下,她打電話給白裕承做什麼!他們兩個的交情什麼時候搞得那麼熱絡了?
「小凌還好嗎?」他不想提白裕承。
「醫生說她抵抗力不好,感冒沒法子自我痊癒,所以病毒會在體內反覆感染。住院打點滴,補充藥劑可以幫助她的體力恢復,讓她早點痊癒。」她哽咽地說道,頹下的肩看起來相當脆弱。
「小凌害怕嗎?」尉遲勁雙手擺上她的肩膀,安撫著她的情緒。
河田田聞言,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又再度決堤了。
尉遲勁二話不說地拉過她的肩膀,將她扯入懷裡。
何田田全身僵直,可是當到她的臉龐一接觸到他寬厚的胸膛時,她再也無法故作堅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