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水凌噙著笑容端起其中一杯酒。
他故弄玄虛地說:「我們乾杯!」
「乾杯!」
她喝了一口香醇的紅酒,聽到硬物碰撞玻璃的清脆聲響,她察覺出異狀了。
「紅酒杯裡面有東西?」
「什麼?」他裝傻。
「裡面有蟲?」她想起報紙報導過啤酒裡有蟑螂的事件,馬上緊張地大叫。「快點開燈!」
「好。」燈光一亮,他興味盎然地問道:「是蟲嗎?」
「天啊!這是什麼?」她無法置信地睜大眼,隨著紅色液體裡的鑽戒搖晃而越睜越大。「紅酒裡怎麼可能有鑽戒?這是你的驚喜?」
她將鑽戒取出來,放在掌心上。
好個別出心裁的求婚方式!她怎能抗拒這樣深沈的情感?她感動得說不出話。
他舉起她纖柔的手指,為她套上那枚戒指。「這戒指只屬於妳,妳一旦戴上,就再也不能拔下來了!」
這只精巧、別緻的婚戒,是他特別透過關係請到聞名世界的阿姆斯特丹鑽石工廠的師父切割、鑲嵌……如果說它是獨一無二的,一點也不為過。
這是一隻絕無僅有的鑽戒,就如同水凌對他的意義。
水凌訝然並感動地說:「只屬於我嗎?」
「妳仔細看。」
水凌狐疑地低頭審視,慢慢地,驚喜、訝異、愛意漲滿胸懷。看見她眼底浮現的驚喜,對他來說是一件滿足而愉悅的事。
戒指的式樣十分簡單,對她而言卻是最美的,整顆鑽石以幾乎教人難以置信的精細手工切割成「凌」的字樣,無以言喻的激動與感動緊緊地攫住她。
「水凌,說妳願意!」他開始說出求婚誓辭。「我不能沒有妳,我想要天天跟妳在一起。除了結婚,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把我們綁在一起的好法子!妳願意嫁給我嗎?」
水凌感動地眼眶泛紅,立刻認真地回道:「我願意。」
祥熙深吸一口氣,這才發現原來他很緊張,一直憋氣等待著她的答案。
他們相信,未來必定十分美好,她會是最美麗的新娘,和他一起步入禮堂,然後兩人共組幸福的家庭。
*** *** ***
祥熙打算等新年度正式接掌集團後,帶水凌回家,介紹給母親認識,之後就會是一連串籌備婚禮的動作,看日子訂婚、訂喜餅……
水凌自從答應祥熙的求婚後,她也有著待嫁新娘的喜悅,不過目前兩人仍然有各自的事業需要去衝刺,因此公司旅遊回來後,他們仍舊維持先前的交往形式,生活上沒有多大改變。
週末夜,今天是水凌的生日,她一樣忙到很晚,接受幾家雜誌社的訪問,回到家都已經十點半了。
生日對她向來是沒有意義的,父母過世後,就只有愛熱鬧的愛愛會幫她過生日,愛愛去國外唸書之後,她就沒再過生日了。祥熙近來也很忙,因此貼心的水凌並沒有拿這件事去煩他,也沒提起。
深夜十一點,祥熙仍舊沒有上線,等候祥熙許久的水凌心裡不禁把嘀咕。
他是不是被什麼事給耽擱了?再等等看好了。
她邊注意著電腦邊準備好家居服,喝了一些水,還是沒有看到祥熙上線,於是她決定先去洗澡。
大雄和小夫正在客廳看電視,這個週末他們難得聚在一起,兩人當然無心於電視節目,他們在沙發上相擁,難分難捨。
夜深了,殘月高掛天空,四週一片冷清,祥熙把車停在巷子裡。他透過人事資料,得知水凌的地址,看到公寓三樓仍透出燈火,想來水凌應該在家,他露出笑容。
今天,是水凌二十三歲生日,他故意靜悄悄地沒有任何動作,就是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他準備帶她去北海岸夜遊。
下了車,他穿著簡便的白色POLO衫和卡其色長褲,手中捧了束玫瑰花,試了試,發現鐵門沒有上鎖,於是便直接坐電梯上樓。
這時,在霧氣裊裊的浴室裡,水凌發現自己忘記拿衣服進浴室。她將門打開露出一點細縫,瞄到那兩個大男人正赤裸著上身在沙發上翻滾,她只好提高聲量大叫:「我沒穿衣服,我要出來,你們不要偷看!」
根本就沒人理她。
想到那兩個大男人根本對女人沒有感覺,她乾脆披著浴巾走出來。
就在這時,電鈴響了。
「真是討厭!」
該死的!是誰竟在這時候打斷他們的興致?大雄好不容易才放開小夫,起身開門,門外站著一位瀟灑的男人。而他臉上的微笑,在那一瞬間凝住。
「生日快樂」四個字卡在允祥熙的喉嚨裡,久久不能出聲。
「找誰?」赤裸著上身的大雄,口氣不耐煩地問道。
允祥熙懷疑自己定錯樓層,不然就是找錯地址。「請問,這裡有住一位叫范水凌……」
「有。」大雄回頭叫嚷。「水凌,妳的客人。」說完,就撇下允祥熙回到客廳沙發上,和小夫又黏在一起。
祥熙不禁往屋內望去,這時,水凌聽到大雄叫她的名字,也停下腳步並轉過頭--
兩個人目光相接,祥熙臉色鐵青,水凌則是一臉尷尬。
她知道自己現在非常狼狽,身上只披著大浴巾,客廳還坐了光著上身的男人……
水凌脹紅著臉開口:「祥熙,你怎麼來了?也不先跟我說一聲。」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胸前的浴巾,深怕掉下來,深深表現出她的不安和困窘。
祥熙一動也不動,瞳孔裡燃燒著忿怒的火焰,扭曲的表情令人害怕,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他顧不得懷疑,便相信了眼睛所看見的事實。
他青筋暴露,太陽穴止不住地跳動。「先告訴妳?然後讓妳先清場,好繼續玩弄我、繼續欺騙我?」
瞬間,水凌的腦袋像是被炸彈炸開。「不!祥熙,你聽我解釋--」
糟了!她早就應該向他說明白的,她借住在大雄家……可是每次跟祥熙在一起時,都忘了提。現在說,是否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