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克雷比鈺揚高了兩、三公分,他那一頭亂中有序的黑髮,在燈光的反射下,不斷的閃動著光芒,形成層層美麗的光浪;而那設計高雅的西裝更襯托出他修長結實的身軀,合身的背心緊貼在身上,使他顯得更加健美。
克雷示意亦築坐上銀灰色的轎車,車廂裡高雅的淡黃色座椅,散發出高級皮革特有的味道,他迅速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一抹充滿魅力的微笑。
「你的衣服非常好看。」
「這句話和主題沒有任何關係,我承認你是個相當有吸引力的男人,但你不必對我施展你的魅力,我說過我無意和鈺揚結婚,或成為他的愛人,你可以省點力氣了。」
「無論如何,你的確是很漂亮。」克雷輕鬆地換檔後,車子就順利地滑進車道中。
亦築暫時放下一切心事,優閒地享受豪華轎車內的氣氛,但她知道明天早上一定會後悔不已,因為孟克雷的健壯身軀像磁石般,使她的心怦怦狂跳,腦中再也無法想別的事情,這件事實令她對自己生氣,卻也無可奈何。
自從遇見孟克雷以後,她發現自己一直在暗中關心他,即使他說了那麼多惹人憤怒的話,她仍懊惱地感受到自己為他身上散發出的魅力所吸引。
亦築心中不覺深深一歎,她瞭解使自己心動的並不是他的財富,而是他那漂亮的黑髮、敏銳的雙眼及令人心折的軀體。
第3章(1)
孟克雷帶著亦築走向台北最昂貴的餐廳,在踏進那氣派非凡的餐廳前,亦築即知那是她從未涉足過的高級餐廳。
當她推開彩色玻璃,置身在豪華的餐廳內時,立刻感到一股特權階級的氣息自四面八方向她傾壓而來,她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勉強保持著儀態的優雅,留意著不把內心的不安顯露出來,以免讓人看笑話。
落座後,她立即感覺到坐在對面的孟克雷似乎早已看穿她的窘迫,正以嘲笑的目光看著她,於是她毫不認輸地抿緊雙唇,正面回瞪他。
「桑小姐,你真是了不起。」孟克雷似笑非笑地讚美道。
亦築沒料到他會開口稱讚自己,呆愣了一下,卻見他伸手拿起菜單仔細研究,像是剛才不曾說過話一樣。
侍者退下後,亦築默默地把視線投向潔白的餐巾,神經質地摸著刀叉,但立刻想到自己不該如此,便拿起開胃酒啜飲著。
「我們來談談有關鈺揚的事吧!」克雷忽然出聲道。
亦築嚇了一跳,但並不意外。「鈺揚混合著孩童與成人的個性,孟先生,你常放任他不管,已經傷害了他,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轉向我,向我尋求愛情,這都是因為你沒有把愛給他的緣故。」
克雷由半閉的眼簾下凝視著亦築。「桑小姐,那孩子所需要的你已經給了他,如果是在幾年前,我也許還能掌握住他的心,但這兩天我已發現鈺揚需要的不是父親,而是女人。」
「胡說!」亦築挺起身來怒斥他。
克雷卻毫不在乎地瞧著她,眼光自她豐滿的胸部,移向她細緻美好的頸項和嬌唇。
亦築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恨不得揍他一拳。「你能不能認真地聽我說話?」
「當然可以。」孟克雷冷淡的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
亦築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忍不住寒著俏臉道:「難道你的腦中只有這些想法嗎?」
「你好像挺瞭解我。」克雷挑起濃黑的眉毛。
他的態度使亦築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她以往慎重、冷靜的性格此時跑得不見蹤影,怒火一發不可收拾,她不顧身在何處,怒聲道:「像你這樣的男人我見多了,你以為我這種職業的女人就沒有個性,合該任男人隨心所欲地玩弄;你既然有這種想法,我再說什麼也沒有用,要讓你這種自負的人瞭解,只有當頭一棒你才會清醒。孟克雷先生,如果你再如此侮辱我,小心我會不顧一切的給你一拳。」
克雷聽了她這一番激憤的言詞,竟不怒反笑,身子向前靠,伸手抓住亦築的手仔細審視,嘴角不禁漾著一絲笑容。「用這麼一雙細嫩的小手給我一拳?真令人難以相信。」
「你最好相信。」亦築毫不客氣的抽回了手,放在自己的膝上。
克雷看著她佈滿紅暈的清麗面容,手上兀自斟著酒。「你不讓別人接近你,是為了你所謂的堂兄嗎?」話一說完,他發現自己的口氣居然是酸酸的。
「你別胡言亂語,德利和我自小一起長大,我們情同手足,根本沒什麼羅曼史可言。」
「鈺揚嫉妒他嗎?」
「鈺揚很清楚我跟德利之間的關係,絕不會嫉妒德利。」
「哦?」克雷的黑眸一亮。「如果鈺揚露出吃醋的表情,你會怎麼辦?在與鈺揚結婚前,你會趕走德利嗎?」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多疑啊?我早就說過我沒有跟鈺揚結婚的意思。」亦築為之氣結,凶巴巴地瞪他一眼。
「這句話你跟鈺揚說過了嗎?」
「說了不只一次。」
克雷抑不住譏誚的語氣:「但他現在仍以為你會和他結婚,顯然你對他說的話似乎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亦築正要反駁,侍者已端菜上來,克雷一言不發地專心吃著,事實上,若非他如此見機行事、見好就收,也許亦築會氣得把一整盤食物全丟到他臉上。
「你不喝一點葡萄酒嗎?還是你怕它使你喪失理智?」
亦築深深感覺到孟克雷譏笑的眼光像是要穿透自己,她賭氣地拿起酒杯,一口氣喝下一大半。
「你何時發現自己釣到一條『大魚』?」克雷邊吃邊問。
亦築以冷若冰霜的眼神盯著他。「我堂兄一見到鈺揚,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我知道你認為這代表什麼。」
克雷再度瞇起黑玉般的眼眸,側著頭思索道:「我想的正是你現在所想的事情,你的腦筋動得挺快的,引誘鈺揚的手法也相當高明,只可惜,你最後仍然無法將他佔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