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十年,他終於又回到這裡,帶著人們艷羨的一切回來了,當年的恥辱,他要一一償還!
世人驚惶的指箸他大喊:「妖怪、是鬼啊!」的一幕,已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頭。
「公子,時辰已到,客人也都陸續就座,正等著公子開動。」老管家不意外的在花園找到日尚行。
日尚行收起感傷的心情,回身淡笑,「也該是時候了,我們就到前廳去吧!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城裡的縣太爺、富商蕭大爺、鹽商王大爺、李進士一府全都到了,還有街坊有名的岳進總鏢頭,比較有頭臉的就坐了近十桌,其它的數都數不清,江湖上走動的人物也不少。」老管家一一細數著。
日尚行靜靜聽著,俊美的臉龐毫無表情,佇立良久後,才輕聲道:「城郊有座斷魂崖,你可知道?」
「公子,聽說那兒鬧鬼,去不得的。」老管家瞪大雙眸,驚恐的道:「傳說斷魂崖每逢月圓,便有鬼怪出現吃人,即使不是月圓,那裡也陰森得可怕,路過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染上怪病,嚴重的還會瘋癲至死。」
日尚行臉上的笑意不減,「斷魂崖還有一處村落,約莫十來戶人家,今天,他們可有人來?」
「這就不曉得了,今天來的人甚多,我又沒去過那個村落,所以,不知道那村落有沒有人。」
「無妨,去看看吧!」
「公子,要不要換下這身黑衣,討個吉祥。」老管家連忙跟上日尚行的腳步。
「沒這個必要。」吉祥,已經離他很遠了。
「可是,今兒個不是個大好的日子嗎?」老管家不懂,既然要大宴賓客,為什麼不循禮俗來,就算公於偏愛黑白這兩種晦氣的顏色,在這種時候也該換個顏色應景一下嘛!
「在我眼中,日子無所謂好壞。」日尚行冷冷的撂下一句。
日尚行的出現,讓宴會的歡愉氣氛到達最高點?傳聞中宅子的主人果真俊美攝人,彷彿得到神魔的專寵般,雖然一身黑衣,讓大伙感到突兀,但很快的,大家都以為這是他的嗜好,便不予理會。
司徒虹吟和阿靚也看到他了,她倆待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司徒虹吟雖因人多氣雜而感到有點不適,但日尚行的出現,仍然毫不費力的吸引住她的目光。
「會是他嗎?」打從在客棧第一眼見到他,司徒虹吟的心就亂了,她希望出現在她夢中的人不是他,因為日尚行擁有的力量不是她所能窺視的,他的世界,也超出她所能理解的範圍。
照理,他應該顧盼生輝,傲笑天下,可她卻感覺出他憂鬱寡歡,心有千千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日尚行的臉龐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滿足大伙對他的好奇,私底下,卻不齒他們的貪婪與內心真正的骯髒念頭。
沒錯!他能窺探他人的內心世界,也就因為這樣,他帶著自虐的心態遊走眾人之間,他倒要試試他能在世間掀起多大的風浪?
酒過三句後,日尚行開始逐桌敬酒,酒量驚人,他來到其中一桌時……
「是你,你竟然沒死!」一個雙鬢花白的老人抖著枯瘦的手,指著日尚行驚駭的道。
日尚行也認出他,薄薄的唇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好久不見了,村長。」
「真的是你?」江明睜大了眼,起初聽人說城裡來了一位年輕人姓日,他還沒把這位年輕人放在心上,直到兒子江大寶三番兩次在這裡受辱,他才有了想見這年輕人的念頭。打一照面,他便覺得他邪得很,仔細一看,竟發現當年那該死而未死的人又出現了。
日尚行定定的看著他,低沉的嗓音緩緩的吐露著,「沒錯,是我,十年前被你們逼下懸崖,卻從鬼門關逃出來的鬼魅。」
刺目耀眼的光芒,不絕於耳的驚叫哀號聲,滿地四散的鮮血,構成一幅怵目驚心的煉獄景象。
一個俊美的男孩渾身浴血的站在烈焰血海中,帶著淒厲詭譎的笑意,一直站著等,等那可憐的男人無助的嚥下最後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向斷魂崖,躍下山谷……
不錯,當年的小男孩,便是如今俊美的年輕人,村長江明驚懼的退後好幾步?有人好心的扶著他。
「江老爹,你沒事吧?」
「我……我……」江明的視線停在日尚行始終帶笑,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慍度的眼眸,「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個令人討厭又可怕的鬼魅。」
鬼魅,這個名詞馬上引起大家的恐慌,熱鬧的氣氛頓時沉寂下來,大家都不禁往日尚行望去,他是鬼魅?怎麼可能?他生得如此俊俏斯文。
司徒虹吟敏銳的發現日尚行的眼神閃過一絲變化,但這變化快得令人難以捉摸就消失了。
「這位老伯,這項指責可是很嚴重的,請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官府的人說話了。
江明的臉上青白成一片,「他不是人,十年前撕碎王義一家四口,又讓官府的石參事死於非命,我勸你們大家快快離開這裡,莫讓鬼魅吃得屍骨不全。」
「江老爹,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快走、快走,離他愈遠愈好,鬼魅不但會吃人,還會害人,你們不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難道你們沒聽說過十年前有個鬼魅跳下斷魂崖的事嗎?」江明喊得聲嘶力竭。
斷魂崖?眾人的神情驚疑不定。
日尚行沒有為自己辯護,他輕笑的瞧著眼前眾人的表情,彷彿在看一場他置身事外的鬧劇。
「對,就在十年前,我們村莊發生了可怕的事,那天晚上,日尚行將王義一家四口全都殺了,屍體支離破碎,眼被鬼啃的一樣,他事後又將官府參事石威殺害,我們村裡十來個人,全都親眼瞧見的,難道我還會冤枉他嗎?」江明索性全部道出,十年前的事對他而言,是一場可怕的夢魘。日尚行小時候乖巧伶俐,挺討人喜歡的,哪知道他竟是鬼怪,令人憎惡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