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仇依靜也到十七、八歲的年紀,娘情竇初開的心情,此刻她也能體會,因為在不知不覺中,她也有了喜歡的人,不過,娘比她幸運多了,她能不顧眾人的反對,仇依靜卻自知無法與心愛的人匹配。
想到這,心思就飄遠了,離開這幾天,寨裡可好?應該不會亂成一團吧!
離開前,她要齊師爺派人送楚旋回無爭山莊,他……應該已經回到家了吧!那個美麗的莊園,是她永難忘懷的地方,而他……甩甩頭,不願再想了。
仇依靜最大的優點,就是她不會癡心妄想,不該是自己的,她不要,即使自己再喜愛,她也可以轉過身去,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從頭再來。
當楚旋離開寨子,回到無爭山莊後,一切就結束了,她下意識摸摸懷中的小瓷瓶,他留給她的,就只剩這個瓶子和無止境的思念。
說好不感傷的,心頭卻還是一陣難受,她畢竟年輕,儘管率領一批好漢、掌理寨裡大小瑣事,但碰上感情的事,仍不免露出女兒嬌態,很難以平常心對待。
就在她輾轉思量,左右為難之際,擁擠的市集上,她被撞了一下,這原本是極為平常的事,但她卻覺得不安,敏感的發現自己的腰間被摸了一把,沒有碰到她身子,但她身上的銀兩被扒走,連同那個瓶子!
「小偷,快幫忙攔下他。」她拔腿就追,楚旋的瓶子絕不能教人拿走!市集上實在太多人,她使盡了力,也無法追上那小偷的腳步,更別提不熟路的她,追得跌跌撞撞,眼看人就要不見時,一位青衫男子及時出手。
仇依靜驀然停下腳步,那位青衫男子攔住小偷的路,三兩下就讓那小偷跪地求饒。
「柳少俠,你別打啦,我還錢就是。」小偷把身上的銀兩、荷包全掏出來,林林總總,不下幾十個,看來才半天的時間,他的收穫相當豐富。
仇依靜愣了下,這位青衫男子姓柳?
「姑娘,可否看看你的錢包是否在其中?」青衫男子呼喚。
仇依靜回過神來,看也不看那些荷包,「把瓷瓶還我。」
「我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兒了。」
「騙人!」她一把揪起那小偷的衣領,喝道:「再不還我,我就砍斷你雙手雙腿,讓你做不成扒手改當乞丐。」
本性難改,她其實有暴力傾向,一開口就令人側目,但她可不自覺,關心的只是她的瓶子。
那小偷被她嚇得雙腿發軟,儘管那小瓶價值不菲,也連忙掏出來,雙手奉上,「喏,還你,若知道你這麼兇惡,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下手。」
任那小偷喃喃抱怨,仇依靜欣慰的接過瓷瓶,握在手中確定沒有任何損壞後,才仔細收在懷中,
「柳少俠,小人所有的東西全在這兒,再也沒有了,可以高抬貴手,放小人一馬吧!」
青衫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位明眸皓齒、活潑可愛的女孩一眼,她寶貝這瓶子的神情令他心頭一動,忽然懶洋洋的道:「你把這些荷包送到衙門去,供失物的人認領,如果少一個荷包,我就唯你是問。還有,下回離我遠一點,要是再栽到我手裡,可就沒有今天這麼好過了。」
「是、是。」那小偷雖覺可惜,但保命要緊,地上荷包一收,快速逃離現場。青衫男子走到仇依靜面前,笑問:「姑娘很愛惜這個瓷瓶,可見價值定是不菲。」
仇依靜抬頭一笑,「價值多少我是不知道,不過看它小巧可愛,我很喜歡就是了。」
她的笑容如陽光般開朗明媚,雙眸晶晶亮亮的,再加上那柔美如棉的臉頰,令青衫男子片刻失了神。
「哎喲!不該讓那人走掉。」突然,那柳眉緊蹙,小臉皺在一起,不住叫苦,讓這男子又是一陣心動。
「怎麼了,姑娘?」
「我所有的錢都叫他偷走了,我得追上他才行。」仇依靜在離去前,不忘向這人道謝,「多謝你出手相助,來日若是有緣,我定加倍奉還。」
青衫男子沒有猶豫地問:「姑娘如不嫌棄的話,可否告知在下姑娘欲往何處?」
仇依靜不耐煩的瞪他一眼,再遲她怕她又忘了所追的人是往哪條路走了,「我要去別離劍。」
青衫男子驚喜的笑開了臉,「姑娘要去別離劍做什麼?」
「我受長輩之托,前往別離劍賀門主六十大壽。」這個借口可不是隨口說說,她的確是要讓柳別離有個難忘的壽誕。
「真巧,在下也要去別離劍,不如一同前往,姑娘若有需要,直接吩咐在下一聲便是。」青衫男子—直保持溫柔的笑臉,成功的轉移仇依靜的注意。
她仔細的看了看他,眉清目秀,算得上是英俊男子,只不過唇邊的笑流於輕浮,俐落的身手使他過於傲氣凌人,還有,就是那副施恩於人的嘴臉,令她感到不悅。「你是誰?」
「在下柳逸風,柳門人,排行第七,未娶妻,是柳家唯一未娶妻的男丁,敢請姑娘指教。」
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重點就在於他未婚,而且對仇依靜相當感興趣,他有把握這個女孩一定會看上他的,畢竟他的條件那麼優秀。
仇依靜陰惻惻的一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柳逸風大概是風流老爹不知哪一任妻子生下的,照輩分來算,他是她哥哥,不過,這個時候,她不承認。
「柳少俠,在下仇依靜,這一路上就麻煩你了。」
「好說,仇姑娘請。」
兩人相視一笑,各有所思,也各有所求,一場風暴於是正式展開。
第五章
仇依靜終於成功的住進別離劍,以柳逸風的客人的名義,她受到上賓似的款待,看得出來,他們都想錯了,以為她是他的粉紅知己,不過,她可不急著更正這個錯誤,因為公佈答案將會是個很有趣的事。
「仇姑娘,在下陪姑娘到花園裡走走可好?」屢獻慇勤的柳逸風前來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