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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也就是說他應該立即放下她不管,讓她的生死交由老天決定,自此兩人再無瓜葛,而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將隨時間流逝而煙消雲散……

  「公子……」虛弱的呼喚再次驚擾上官騫的冥想。

  上官騫深炯明亮的黑眸閃過一絲難以分辨的情緒,「別再說話,忍著氣可讓血流得少一些,如果你不想死的話。」他難得出現煩躁,再瞪視一眼林外的馬車後,反身朝一間廢墟而去。

  是一份惺惺相惜之情吧!

  他為自己荒謬的舉動下了這般的註解。

  ☆

  瞄了一眼斜掛在廢墟外的紅底金字匾額,上頭寫著「梅家莊」三個大字,由剝落的燙金字體以及掉了漆的匾額來判斷,這間廢墟已荒蕪多年。

  上官騫只看了一眼,即快速地抱著方芷靈入內。

  此刻,歪斜的匾額上正坐著一位看來年約十歲的小丫頭,她的一雙小腳就在匾額上晃呀晃的,看起來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似的,可非但不見她有絲毫害怕的表情,一張可愛的小臉反而笑咪咪的,像是將有喜事臨門般。

  「唉,這對好耶!」她拍著小掌,一副大事已定的模樣。

  門前突然飄來一道白煙,白煙散盡後,一位拄著枴杖的白頭老翁出現。

  「什麼好啊,這一對行不通的。」他摸著長長的白鬍鬚,朝裡頭的男女望了望,如此說著。

  「咦,為什麼不行?」藜藜咻一聲跳了下來,氣鼓鼓地站在土地公面前。「我就覺得他們合適,男的帥,女的美,速配得很,為什麼不行?」

  「那個女的已經與人訂過親了,正所謂紅顏薄命就屬她這一型;而這個男的,是個北方漢子,不是咱們南方人,很快的他就得回去了,所以他們不會是一對,小丫頭,依我看這一次你就不用忙了!」

  「什麼?那怎麼行!」藜藜跳了起來,一會兒飛上匾額,一會兒又飛上樹梢,一會兒又落在土地公面前。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撮合他們,管它什麼訂不訂親的,還有紅顏薄命是什麼意思?她那個未來的丈夫會早死嗎?那乾脆讓她別嫁算了,我看這個北方漢子順眼,命也硬得很,就乾脆讓她嫁給他好了!」

  土地公拿著枴杖到處找著藜藜的落點,這小丫頭刁鑽古怪得很,再多跟她接觸幾次,他這把老骨頭非散了不可。

  「喂,小丫頭,你別再飛了,再飛下去我眼都花了。停下來、停下來,否則我可真不管你了,下回你也不用再找我幫忙了!」

  藜藜一聽土地公不幫她,哪還敢造次,立刻乖乖地坐在門口的階梯上,「好、好、好,我不飛了,瞧你一把老骨頭也怪可憐的,但是你總得告訴我,那個女的未來丈夫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要說她紅顏薄命?」

  土地公咳了咳,這鬼丫頭一點禮貌都沒有,什麼叫「一把老骨頭怪可憐的」,他哪裡老了,他也才不過五百多歲而已,在天界可也算是幼齒的。

  「裡頭那個女的是城裡方家的姑娘,今年剛滿十五,名叫芷靈,人長得漂亮又聰穎,可壞就壞在她自小訂了親,而結親的對象就是杭州城裡最富有的葛家……」

  「葛家?你是說那個氣焰囂張的大富人家?上次說什麼他兒子經過鬼屋無緣無故被我剋死了,然後叫了一大堆臭道士來驅鬼的那個老太婆?」藜藜跳起來大叫。

  「對、對,就是那戶葛家。」土地公連連點頭稱是。

  「那他兒子不是死了嗎?還訂個什麼親?」藜藜一想起那個老太婆就有點火大,口氣也愈來愈不好。

  「他兒子死了還有孫子啊!」土地公理所當然地說,老太婆的兒子都多大了,怎麼可能與方家丫頭訂親,看來藜藜這丫頭的腦筋比他還糊塗。

  「老太婆的孫子?那他又是個怎麼樣的人呢?」藜藜愈聽愈有興趣了。

  「她孫子葛天順是個天生白癡兒,但這事是沒人知道的,就連訂了親的方家到現在也都還不知道這事。

  葛家老太夫人精明能幹得很,她將所有事情都掩飾的很好,外面的人不知道還當葛天順是個深藏不露的了不起人物哩,但再怎麼說葛老太夫人也老了,也希望能快點找到接棒的人來分擔她的辛勞,所以你說她怎麼可能放過方家丫頭?

  再說,依方家老爺子那古董般的腦袋瓜,就算讓他知道了葛天順是個白癡,他也會為了信守承諾而將方家丫頭嫁過去,所以說他們這門親事是結定了,方家丫頭注定是守活寡的命,因此我才說她是紅顏薄命哪!」

  聽完土地公的解釋後,藜藜重新坐回門口的階梯上,雙手支著下巴一副苦惱的樣子。

  「我不管啦,我喜歡這個女的,我就是要幫她!」經過了稍稍的沉思後,藜藜執拗地說。

  土地公吹鬍子瞪眼睛的,拿她沒辦法。「隨你羅,反正我已經告訴你這一對很難撮合,你若不信邪,那我可管不著。」

  藜藜吐吐舌頭。「誰要你管!」

  話畢,她又咻地一聲往裡頭飛去……

  ☆

  「公子,你……你這是做什麼?」

  廢墟的一角,方芷靈氣虛地拉著領口被扯破的衣衫,驚慌失措地想往案角下躲去,但她的體力早已流失,只能勉力倚在案桌的木柱旁。

  「過來,你若不讓我檢視傷口,我要怎麼替你療傷?」望著她蒼白疲弱的容顏,上官騫的眼神流露著憐惜與不捨之情。

  原以為她的芳齡應不及十二,但剛才不小心瞥見了她姣美的身子,只怕他之前是錯估她的芳齡了。

  基於男女授受不親,他當然明白她的矜持,也知道此種接觸已是逾矩,但他可不想為此而誤了救她的時機。

  「不行的,這……男女有別……公子還是送我回去吧……」感到左肩胛那難抑的撕扯灼熱感,痛得她雙唇緊抿成一線,但她仍極力壓抑著想呻吟出聲的想望,卻難掩嘴角微微的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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