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
「只有她死了,你才會完完全全的屬於我。」她笑著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一顆手榴彈。
「該死,你不可以亂來!」
嚴皓寒衝上前打算搶下時,麗麗將安全栓一拉,猛力朝童昱萱住的那棟樓擲過去。
一聲巨響後,頓時燃燒了起來,居民尖叫聲四起,逃的逃、求救的求救,巷弄內已亂成一團,看著這副情景,麗麗卻像傻了似的站在那兒,動也不動。
「你還不快打—一九?快呀!」
嚴皓寒對著嚇傻的向仁吼了聲,便衝進火窟中。
向仁回過神,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天!火勢這麼大,他怎麼敢進去救人?
他雙腿發軟地跪下來,直到麗麗被警方帶走,仍無力站起。
原來自己對昱萱的感情根本不及嚴皓寒的萬分之一,他已輸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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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皓寒一衝進去便直往六樓奔去,不顧猛烈火勢,用跳躍的方式快速登上六樓。
一推開房門,只見前方煙霧迷霧漫、熱氣襲人,他不停大喊著,「萱萱……萱萱……咳……」
但房間裡除了煙霧還是煙霧,他只能掩著鼻嘴摸索前進,好不容易終於看見倒臥在窗邊的童昱萱。
「振作點……」他抱起她,不停呼喚著她。
「咳……我……我……好難受……」她勉強擠出話。
「別怕,有我,我們走。」
眼看來時路已滿是火焰,他趕緊抓來被子、床單,撕成條狀紮成一根繩子綁在她身上。
「我送你下去。」
「那你呢?」她淚眼迷濛。
「我沒關係。」嚴皓寒將她扶至窗邊,迅速將她送下樓。
「不要,你……你不走,我也不走。」她掉下淚,眼看他離自己愈來愈遠。
「放心,我隨後就到,呃——」此時屋頂掉下一塊天花板剛好壓在他的大腿上。
「寒,你怎麼了?」她看見了,急得大喊。
「我沒事……」他強忍腿上的疼,仍抓著布繩慢慢放下。
當他看見她平安到達地面,他渾身無力,最後整個人昏厥在窗口。
而身後的火舌已逐漸朝他爬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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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跑馬燈般一幕幕閃過嚴皓寒的腦海,有過去、有現在,甚至還有二十年前的幼時片段。
難道這就是所謂彌留時的不正常幻象嗎?
忽地,腦海裡出現了熊熊火焰,幾乎要吞噬他,可他告訴自己不能死,絕不能死,他要救她脫離險境。
可她人呢?她在哪裡?他明明抓住她的手往外飛奔,可從上面砸下不少火燙的碎片直阻礙著他們,最後……
他腦子好沉,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不、不行!他要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
「啊!」
嚴皓寒大叫了聲,猛然坐起,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這裡的環境好熟悉……咦!這不是他在惡人窟的房間嗎?
難道他已經回來了?那麼昱萱呢?她在哪兒?
翻開被子正要下床,他卻發現自己的腰部像被某種東西壓著,一低頭,他竟看見童昱萱就躺在他身側,雙手還抱著他的腰!
「昱萱!」他漾出笑容,輕喊著。
睡夢中的童昱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腦中的畫面又開始干擾著她。
火光四射的情景不時侵擾著,煙與火在四處瀰漫,她看不清楚方向,只聽見有人不停喊著她的名字。
「皓寒……皓寒……你在哪兒?別丟下我!」她的小手四處飛舞,眼底有著驚悚的淚水。
嚴皓寒一雙大手緊緊裹住她的,在她耳邊輕喃,「別怕,我在這兒,你把眼睛張開就看見我了。」
童昱萱停止動作,緩緩張開緊閉的眸,當她一對上他多情深幽的瞳眸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謝天謝地,你終於沒事了。」嚴皓寒徹底鬆了口氣,將她的身子緊縛在懷裡,「對了,你可有哪兒受傷了?快告訴我。」
他緊張不已地審視著她,卻意外地看見她淌下了淚水。
「是你救了我,冒著生命危險衝進屋裡救了我!」她抽噎了下,心中湧現的是又深又強烈的悸動。
「嗯……我只是……」他聳聳肩,「我沒盡到責任,當時火勢太大,我無法確定你是否已平安,是我的錯,你可以怪我。」
「笨蛋,如果真要怪你,我只想罵你笨蛋!」她忍不住大哭出聲,「當時火勢那麼大,你為什麼要衝進來救我?為什麼?」
「我笨蛋、你傻瓜,難道你看不出我對你的愛?」他寵溺地笑了笑,手指輕拂過她的臉龐,「還好你沒事。」
「可是……你有事。」童昱萱看著他的兩條腿被包裹得像象腿一樣。
嚴皓寒順著她的視線,雙眼突地暴睜,「我……我的腿怎麼了?」
他想捶它,卻被童昱萱阻止,「你別亂來,要是傷到它怎麼辦?」
「傷!它早就傷了,如果我以後得靠輪椅過日子,我還要這兩條腿做什麼?乾脆廢了他們。」他激動不已,拿到東西就往腿上砸,簡直就像瘋了。
「王八蛋,誰說你廢了?再這麼砸下去,我保證立刻廢掉。」昝晃適時進了屋,阻止他這種自殘的舉動。
「別安慰我,都變成這樣,還說不是廢了!」他瞪大了眼,肩膀頻頻顫抖著。
「那你動動看啊。」昝晃搖搖頭,真想拿鎯頭敲醒他的死腦筋。
「對,你就動動看嘛。」童昱萱也在一邊著急道。
望了眼昝晃那副幸災樂禍的笑臉,他一氣之下用力將兩腿往上一抬,哇,這一抬,可抬得還真高啊。
「我沒騙你吧,腿部機能都健康,只是外表有燙傷,這只是做燙傷治療,你少在那兒自編自導,什麼坐輪椅,輪椅還不屑讓你這種人的屁股去玷污呢?」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昝晃當然得報報私仇。
「王八蛋,你的屁股就是香的!」嚴皓寒瞪著他。
「至少是我從火場救你出去的,再怎麼臭也是你的大恩人。」昝晃好整以暇地說著,隨即轉向童昱萱,「這臭屁小子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