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嫣似乎也發現了她的異狀,所以決定單獨和商纖纖談談。
「風大哥,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問纖纖一些姑娘家的事,你一個大男人在這裡不方便。」
風雨霧的眼裡有一絲依戀,他望了望柳含嫣,再看看商纖纖,很不情願的走出去。
風雨霧離開後,柳含嫣的眼眶又垂落兩滴淚珠,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酸。
善良的商纖纖看見她梨花帶淚的模樣,在同心情的驅使下,……一步步走進柳含嫣架設的陷阱裡,淪為柳含嫣手中的一顆棋子。
「含嫣,是不是我太笨了,老學不好,才惹得你如此傷心?」商纖纖心疼的問。
「纖纖……」柳含嫣雙手掩面,盡情的揮灑淚水。「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上風大哥了……」她泣不成聲。「可是你已經答應我,要為雷霆生下一兒半女傳後代的……」
「我……」她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令人懷疑的舉止行為,柳含嫣為什麼會這麼說?「我沒有——」
「你別忙著否認,我也是女人,我也愛過,你騙不了我的。」
柳含嫣說得斬釘截鐵,讓商纖纖慌了手腳。
「纖纖,我知道我的要求強人所難,如果你愛上了雨霧哥,那我們的約定就取消……」
柳含嫣表現得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讓商纖纖見了為之鼻酸。
「含嫣,我和風雷霆一點感情也沒有……」她可以為了含嫣去扮演風夫人的角色,但卻無法代替含嫣去愛風雷霆。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你沒聽過『日久生情』這句話嗎?你和雷霆相處久了就會愛上他的。」柳含嫣的淚一直沒有停止過。「至少你要試試看。」
商纖纖無法拒絕,只得勉強自己同意。
柳含嫣只能在心中對商纖纖說抱歉,一切都是為了救贖風家,希望將來纖纖知道原因後,會原諒她所做的一切。
學了許多天仍然一事無成的商纖纖,被逼著要認識幾個大字應應急,因為一個才女總不能連一個大字都不認得吧!
雖然她不認為自己是個文盲,卻也沒想到讀書識字那麼難!
夫子說:一棵樹叫作木,兩棵樹叫作林,三棵樹叫作森;一個太陽叫作日,兩個太陽叫作昌,三個太陽叫作晶;一顆石子叫作石,兩顆石子叫作砳,三顆石子叫作磊……
老天啊!
簡直就像在念繞口令一樣,她的頭都暈了!
古人為什麼老愛把字疊在一起,讓人記不住?
困難的還不只這樣!
有的字多一點跟少一點,其中的意思就差了十萬八千里遠,有的字還喜歡搬家。
例如大,多一點就變成太,可是那一點要是貪玩跑到上頭去溜躂,就變成一個犬字。
而且夫子還告訴她一個很奇怪的論調,說以後她要是生了兒子,就要對外面的人稱呼自己的兒子為犬子。
為什麼要這樣呢?
犬不就是狗,為什麼要稱自己的兒子為狗兒子?
那生狗兒子的不就是母狗?
她才不要當母狗咧!
所以她以後絕對不會叫自己的兒子為犬子!
真是搞不懂古人,好好的人做什麼要被那些文字耍?
她真的感到很無力。
然而,使她受挫的還不只這些。
風雨霧特地利用關係,請來一位在宮中教禮儀的夫子來傳授她一些名門千金應有的禮儀,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千金小姐們過的還真不是人過的生活。
千金小姐們坐著就不能亂動、站著裙擺就不能搖晃;高興不能大笑、生氣不能大聲吼叫。
老天,這哪還能叫作人?
千金小姐根本就快變成木頭了,不能有情緒反應哪還能叫作人?
像她多好,高興就大笑、傷心就大哭、餓了就大吃、累了就大睡,多逍遙啊!
如果以後她死了,一定要求閻王,別讓她投胎當千金小姐,她只要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就好了。
不只如此,千金小姐們連吃東西都有學問。
用餐時要低頭,每次夾菜要剛好一小口,不能吃得太快,也不能吃得太慢……
她很懷疑這樣能吃得飽嗎?那得吃到什麼時候才能飽?
她發誓,等離開風雨霧的視線後,她一定要狼吞虎嚥的大吃一頓,外加過過以前自由的生活,要完全忘記在這裡所受的苦刑。
第4章(1)
商纖纖累得趴在桌邊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水。
風雨霧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她會脾氣暴躁的與他針鋒相對、會手腳粗魯的攻擊他、會不服從的偷溜不學習,但他從未看過如此脆弱的她。
風雨霧臉上的冷硬線條在此刻突地變得溫暖,輕輕的抱起商纖纖,送她回房休息。
將她抱在懷裡,風雨霧忽然亂了心緒。
柔軟、纖細的嬌軀在他懷裡蠕動著,彷彿在尋找一個安全的避風港。他沒想到不像個姑娘的她,也會出現如此女人的舉動。
他用一種從未在她身上停留過的目光審視她,這才發現,她雖然沒有含嫣的氣質,卻有著她與眾不同的韻味。
好舒服!
商纖纖又往風雨霧的胸前窩近了些。
不知道有多久沒在這麼牢靠的懷裡舒服的睡覺了。鼻中聞著陌生卻有點熟悉的體味,商纖纖不得不承認,一個女人再怎麼強悍,依然需要有男人的肩膀依靠。
朦朧中,她知道是風雨霧抱著她,但她卻不願意醒來。
因為一醒來,她就必須離開這令人眷戀的懷抱。
可是當她想到自己有一張和柳含嫣一模一樣的臉時,突然想到風雨霧是不是也將自己錯認為柳含嫣,所以才會這麼溫柔的呵護自己?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錯認,商纖纖忽然睜開眼,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就急著掙脫他的懷抱跳下來。
她這麼一跳,左腳先落地,一不小心扭傷了腳,讓她痛得尖叫出聲。
見她吃痛,風雨霧心疼的責備:「你怎麼老是毛毛躁躁的,老是學不會溫柔?」
聽見他如此批評自己,商纖纖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淚水,淅瀝嘩啦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