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一想起她一個人孤單無助的躺在冰冷的深海裡,他就痛徹心扉,毫無立場面對她,只因當初狠下心來遺棄他倆愛情的人正是自己。
\"那個阿姨真的過世了嗎?\"龍戀冬傻傻的問著。
\"大概吧!聽他們說打撈了三天三夜,沒有找到屍體;但是那樣惡劣的天氣,在冰冷的海水裡,存活的機率也接近零。\"徐然沮喪的說。這些話已經藏在心裡好多年了,一直是他心中沈重的負擔與罪惡感,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來了以後,反倒覺得輕鬆許多。
\"是不是舒服許多?一個人只有在覺得釋懷或該遺忘時才能自自然然的把曾經壓抑著的事說出來。\"龍戀冬人小鬼大的分析著徐然此刻的心情。
\"胡說八道什麼?\"徐然紅著臉否認。
龍戀冬親暱的抱著徐然的手臂。
\"舅舅,我懂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即使遇到再困難的事,都要把握時機追求自己想要的那種幸福?\"徐然微笑的表情深不可測,雖然龍戀冬猜不出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但她知道舅舅絕對是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的。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游明憲一邊幫龍戀冬推開餐廳出口的玻璃門,一邊詢問上次向她提起的合作事宜。
要不是母親已經將她禁足好幾天,她實在好想找機會出來透透氣,看看暌違已久的太陽公公,不然就算倒貼她一千萬,她也不屑跟這個奸險的小人出來吃飯。
她早該知道跟這種小人在一起,就算氣象報告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會放晴,也會因為游明憲這個帶衰的人而下雨。就像現在,他們被大雨困在餐廳門口的騎樓下,只能看著陰晴不定的天空束手無策。
\"絲毫不需考慮!\"龍戀冬簡潔有力的回答。
游明憲顯然徹徹底底的誤會了她話中的涵義,笑得像中了頭彩一樣的燦爛。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那就這麼說定了。\"龍戀冬白了游明憲一眼,\"誰跟你說定了?我的意思是絕對不可能與你合作。\"突然龍戀冬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驚訝的緊盯著正從賓士轎車走下來的男子,面善的背影、熟悉的髮型、俐落的動作、一貫輕佻的笑聲,她可以肯定那個男子絕對是斐俊孝。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西裝筆挺?還有司機用名貴的轎車接送?一連串的怎麼會,讓龍戀冬好奇得快要死掉了。
她斜眼看了看正在和助理講話的游明憲,伺機而動;要擺脫現在的處境,要追求所希望的幸福,這是唯一的一個好時機。
龍戀冬趁著所有人怨聲連連的抱怨雨越下越大的當兒,一鼓作氣的奔向對街的賓士轎車,將正在傘下交代事情的斐俊孝拖進車裡,一聲喝令司機便乖乖的發動車子。一群保鏢再加上游明憲和他的助理,大家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龍戀冬怪異又不合理的舉動,等一回過神,賓士轎車已經揚長而去。
龍戀冬鹵莽的舉動著實讓斐俊孝嚇了一大跳。
\"敢問大小姐怎麼這麼好興致,下雨天卻跑出來當落湯雞?\"斐俊孝隨手抽了張面紙,細心的幫龍戀冬擦拭著被雨淋濕的髮絲,順便也塞給她一盒面紙,示意她擦擦自己的裙子。
斐俊孝才一說完落湯雞,龍戀冬便把這一陣子所有的委屈與不順遂全都化成淚水,撲簌簌的溢出眼眶,毫不顧形象哭得亂七八糟。
\"總經理,到哪兒?\"司機剛剛也被龍戀冬嚇到,只知道要快點開車,現在想起根本不知道要開往哪裡。
\"回陽明山!\"斐俊孝指的是陽明山上的一幢別墅。
司機從後照鏡偷偷瞄了一眼哭得梨花帶淚的小姐,心裡著實納悶,總經理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呢?
\"我……我……\"龍戀冬哽咽的無法將一句話完整的連接起來,激動的抓著斐俊孝的領帶。
\"乖!你慢慢說,不要緊張,我就快被你給勒死了。\"斐俊孝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領帶,面紅耳赤快窒息的說著。
龍戀冬看見斐俊孝誇張的動作,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鬆開了手。
\"我……我蹺家了。\"龍戀冬聲音細如蚊蚋的說著。
\"蹺家?\"斐俊孝挑高眉,無奈的看著龍戀冬。她永遠都是這樣任性,這樣令人擔心,令人心疼。
龍戀冬害怕的點了點頭,緊抓著斐俊孝的手,雙眼誠懇可憐的望著他。\"你會收留我吧?\"語氣中充滿著不肯定。
斐俊孝反握龍戀冬冰冰涼涼、略微顫抖的小手。\"你是認真的嗎?\"他不希望助紂為虐,但他也絕不會見死不救,先決條件是龍戀冬自己要先想清楚、確定自己的立場,否則她到頭來只會覺得他害了她,他可不想裡外不是人。
\"我是認真的,媽咪逼我下個月嫁給游氏集團的總經理。\"龍戀冬垂下頭,絞扭自己的手指,\"你知道的,我不要這樣的生活。\"斐俊孝點了點頭,他應該是最清楚的。不過,畢竟就是這件事讓原本的兩條平行線交集在一起。
\"好,那我就寬宏大量、慈悲為懷的收留你幾天。\"
\"謝謝!\"龍戀冬眼眶泛紅的感謝著,淚珠似乎隨時會滾下似的。
\"不過,可得委屈你先跟我住。\"龍戀冬驚訝的抬眼望著他。
\"當然是不同房間,別擔心!你的住處我再慢慢找,可以嗎?\"
\"你肯收留我,我已經很高興了,謝謝!\"龍戀冬感激的點點頭,\"對了,你……\"龍戀冬支支吾吾的不太敢問出口。
\"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真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龍戀冬。\"斐俊孝適時以調侃消除了龍戀冬的緊張。
\"你又在幫別人演戲了嗎?\"龍戀冬用眼神環顧這部車和斐俊孝的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