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冬?戀冬!\"徐然生氣的方向盤一轉,將車子駛進超市旁的停車格。老虎不發威,她還當他是病貓,居然爬到他頭上來了,得寸進尺的死小孩。
說歸說、罵歸罵、不爽歸不爽,徐然這會兒還不是乖乖的推著車,東挑西選的,哪有什麼辦法?長輩永遠是鬥輸晚輩的。
既然來了,當然就好好的逛一下。徐然站在一排罐頭食物前,突地回想起以前和心愛的女人一起逛超市的情景。
他們兩人都不善廚藝,但是一個會煮玉米濃湯,一個會煎蔥油餅;所以每次一到超市去,免不了要買一大堆玉米罐頭、康寶濃湯玉米口味和冷凍蔥油餅,就這樣子可以解決一頓晚餐。
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懷念以前讀書的那段時光。
克制不了自己的手,他將幾罐玉米罐頭放到推車中,再拿了幾包康寶濃湯,這是她最愛喝的……
忽然,徐然似乎看到一個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那個背影……好像她,以前的短髮,現在蓄成了長髮,像歷經風霜似的身子骨又纖細了許多。徐然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這麼多年來,每次遇見背影相似的人,哪一次不是希望落空?
收回視線,他拿了龍戀冬交代的麵粉,便將推車推往收銀台準備結帳。
老天爺是故意要懲罰他的,那一晚他狠心的拋下她,從此天人永隔,他每天每夜受相思之苦煎熬,早已將這種苦痛視為習慣。
逼自己不准在街上尋找相仿的身影,怎知那種熟悉又親暱的感覺重新回到腦海中,卻是那麼的深刻、那麼的清晰……
他準備從皮夾裡掏出錢來付帳,卻看見她,一個就算化成灰他也不會忘記的女人。
\"對不起,我忘了帶錢了。\"楚云云東翻西找的就是找不到自己的錢包。
\"我幫她付。\"徐然的聲音突然從楚云云身後響起。
一聽見這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楚云云僵直了背,害怕的回過頭,看見徐然正用一種無法形容的眼神凝視著她,她的淚水忍不住流下,立即轉身往外衝。
\"小雲!?小雲!\"徐然繞過推車急忙的追了出去。
\"嗄?小姐、先生?你們的東西還要不要啊?\"收銀員覺得十分莫名其妙,有一種被耍弄的感覺。
當徐然追出去後已經慢了好幾步,早已不見楚云云的影子。
他喪氣的看著眼前一大片山林,這麼多年不見,其實他並不太確定是她,但是以她反應激烈的態度看來,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絕對是她,只是為什麼她沒死?又為什麼不願與他相認?
徐然覺得希望又重新填滿了他心中的空缺,他有一種預感,她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他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雲姨,怎麼慌慌張張的呢?\"龍戀冬將楚云云扶進屋裡。
\"沒事!沒事!\"楚云云喝了一口龍戀冬遞給她的水。
\"雲姨,你不是到超市去嗎?怎麼什麼都沒買呢?\"龍戀冬奇怪的問。
\"我……我沒帶錢包。\"楚云云吞吞吐吐的,不敢將她遇見熟人的事告訴龍戀冬。
\"哈哈!雲姨,原來你也會有粗心大意的時候啊?\"龍戀冬毫不客氣的笑得好大聲,笑聲之大吵得躺在拖鞋裡的咕嚕嚕趕緊將耳朵垂下來,換一個姿勢繼續睡。
\"什麼事這麼好笑啊?\"徐然人未到聲先到。
\"舅舅,你怎麼這麼慢啊?\"龍戀冬趕緊趨前幫徐然提過一大袋食物。
\"剛才在超市遇見熟人。\"楚云云一聽到這個聲音,手中的玻璃杯馬上摔落至地上,碎成片片,手指還因而割傷。一進客廳看見這一幕的徐然,心疼的將楚云云拉到洗手間,用大量清水沖洗她的傷口。
\"你沒事吧?怎麼還像以前一樣不小心呢?\"徐然神情間流露出濃濃的不捨。
龍戀冬提著醫藥箱站在洗手間門口,眼神充滿不解。
\"舅舅你跟雲姨以前就認識啦?\"龍戀冬直截了當地問。
\"是啊!我和你雲姨認識好久好久了。\"徐然意有所指的看著直低著頭的楚云云。
龍戀冬偏著頭看著他們倆之間甜蜜的動作,忽然覺得有點熟悉,像是曾經在哪裡看過一樣……過了一會兒,龍戀冬忽地露出會心的一笑,她想起來了,雲姨家照片裡的人就是年輕時候的舅舅嘛!
\"我知道!\"龍戀冬笑笑的接手扶雲姨的工作。
\"你知道?\"徐然驚奇的問。
\"雲姨的家有以前你們倆年輕時的合照喔!\"龍戀冬多嘴的說。
\"戀冬!\"楚云云的腳步明顯的踉蹌了一下,隨即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你們以前是戀人啊?\"龍戀冬低聲的在徐然的耳畔問道。
\"是啊!\"徐然既識相又配合的以唇語告知龍戀冬。
\"該不會是你那個傳說中的女朋友吧?\"龍戀冬賊賊的問。
\"沒錯!\"徐然眉開眼笑的公佈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龍戀冬竊笑的喔了一聲,並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送給徐然。
第8章(1)
\"聽說你帶了一個女人回家?\"斐霖幾乎是以肯定的語氣在質問斐俊孝。
\"她只是暫時借住,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斐俊孝一點也不訝異為何父親會知道龍戀冬的事情,因為父親從來沒有相信過他,自然在他身邊佈了許多的眼線,這些事對父親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易如反掌。
\"那就好,希望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斐霖摸了摸下巴的鬍子,他一大把年紀了,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我已經答應你,絕對會遵守。\"斐俊孝信誓旦旦的說。
\"你知道我的年紀也大了,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裡,我希望在死前能夠看見你有個好歸宿,這樣即使我死了,也才能瞑目!\"斐霖極盡哀求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