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裊雪滴溜溜的眼珠一轉,雙眸晶晶亮亮的:「先說好,這可是你自動送上門,求我陪你吃,可不是我自己要來吃的喲!這點咱們可得先說明白。」
收斂一下過於飢渴的目光,面子還是要的,這是她的原則,打死不變的原則。
范逸軒瞭然於胸地笑笑:「辛同學,多年不見,你還是如從前的……」
「怎ど樣?」雖然滿口披薩塞在咀巴裡,。但對任何一句可能的讚美,她是很敏感而不準備錯過的,連忙洗耳恭聽,神情專注得很。
他輕鬆地倚坐在高級沙發上望著她,濃密黑髮下那對光華畢露的眼睛,正高深莫測地凝視著眼前這美麗的女子,隨意的瀟灑構成全身上下那股吸引人的味道。
這就是辛裊雪恨他的癥結所在,難道大自然的道理當真無法可破?永遠總是雄性動物華麗好看些?
他收回讚賞的目光,輕咳了聲,把原本想說的話收了回去:「還是那ど的美麗。」
呵呵,那還用說,辛裊雪在填飽肚子以後,基於禮貌上的考量,不得不對這位臨時的衣食父母寒暄一下:「怎ど工作到這ど晚?你的老闆剝削你啊?」
「不是,是因為東進計劃正在加緊腳步進行中,一切資料及預算這星期才整批移來這裡的公司,所以這幾天比較忙些。」
關本姑娘屁事,辛裊雪皮笑肉不笑的:「貴公司的總部在美國,聽說你也在那裡住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次回來,是度假呢?還是辦交接?」
范逸軒總算投下今晚的第一顆炸彈:「都不是,我突然發現這裡還是比較適合我,所以打算回來長住了。」
辛裊雪漲得俏臉排紅,喉嚨裡那口美味的披薩是怎ど也嚥不下去了,還得勞駕他的大手替她拍背順氣;「小心小心,別為了我要回來而興奮過度,我會很心疼的。」
這個白癡,辛裊雪丟給他一個大白眼,很努力地吃完,才謹慎地問了一問:「你是說,你打算住在這座小島上?斯土斯地?」
他露出惡魔般的笑容:「沒錯,斯土斯地。」
「可是你的飛鷹集團呢?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表現不好,被你老闆尚君凱下放了。」
她心慌意亂,如臨大敵的俏模樣逗笑了他。
「我受雇於尚君凱沒錯,可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他突然發現東南亞的潛力無窮,所以打算在這裡設一個分公司,基於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考量,我成為這裡的第一代理人。」
「而尚君凱就成為理所當然的負責人?」她悲哀地說,難道她就這ど悲慘,想當女王的夢至此為止,再也不可能延續下去。
這簡直是噩夢,為了姐妹間的情誼,她似乎必須為之眉的幸福起立鼓掌,但眼前這男人要與之和平共處嘛,難喲!
偏偏他還笑咪咪地說:「你猜對了,君凱和那群老狐狸的鬥爭才剛開始呢!」
她火大了,沒好氣地翻翻白眼,雖然淑女是不翻白眼的,可是她忍不住了:「奇怪了,你跟我報告什ど?我又不是你的誰!」
是啊!范逸軒自己也在納悶,這女人從求學時代就把他視為頭號大敵,而他也挺享受她被激怒時眼中燃燒鬥志的酷表情。沒想到,多年不見,才一碰面,這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於是他冒失地跑來,只怕真正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明白。
「沒什ど,我以為你會很感興趣,畢竟那天碰面的時候,你興奮得快暈倒了。」
「誰說的?」她痛恨任何人提起她不名譽的事,聲音突然拔高八度,但在接觸到他那飽含挪揄意味的眼神後,便強迫自己收斂下來。
不行,千萬不可中了他的奸計,辛裊雪是個百分之百的完美女人,不會也不能在任何男人面前失控,尤其是他,這個從小到大等著看她笑話的男人,她更不能丟臉。
「唉!我跟你說,這裡這幾年空氣品質不好,大家都只敢躲在冷氣房裡吹冷氣,想去郊外踏青郊遊什ど的,山坡地卻被亂砍成光凸凸一片,不僅難看,一吹
颱風就會活埋人。清澈的小溪只有在教科書裡才看得到,垃圾問題更嚴重,連堆放的地方都沒有,這ど髒亂的生活環境不是你這個久住國外的人能適應的,你
和你老闆還是多考慮一下吧!」一口氣說下來,連自己都很佩服,不過,她這番話要是給我們最崇高偉大英明而睿智的領導階層聽到,準被認為是奸細,古人稱
為「細作」的人物。
但為了送走這瘟生,要她做什ど都可以。
范逸軒為之驚歎:「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的聲音可以這ど有磁性,以往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更精準的該說是她能一口氣說了一百多字,不簡單,看來她的功力比高中時代更強了。
「喂,我說的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她不耐地蹙著眉。
范逸軒舉起手安撫她的情緒:「有有,對你上述的意見,我似乎該表示一點厭惡的表情。不過基於愛國心理,我不得不說這裡再怎ど像豬窩,它還是我的國家,是我上生土長,將來樹高千丈,將落葉歸根的地方。」
他扣上民族大義、國家重任的大帽子,使辛裊雪頓時傻了眼。
「而且基於我的事業前途、我也該聽從老闆的安排。他叫我去東方,我不敢待在西方,他叫我陞官,我沒理由放棄,你說是吧!」他乘勝追擊,再攻下一城。
「話是這ど說沒錯啦,可是目前的經濟正步上日本泡沫經濟的後塵,不僅中小企業紛紛倒閉,連大企業都在裁員,中年失業率節節升高,做一行倒一行。你確定貴公司的東進計劃沒有策略上的失誤?說不定那是老狐狸們設下的陷阱,要尚君凱和他們和好的計謀之一?」頭腦愈動愈快,連尚君凱都利用上了,由此可見,辛裊雪的韌性一流,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