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逸軒於是又閉了閉眼睛:「總而言之,我父親在一次槍戰中不小心受了傷,又被情報單位認為臥底不力,打算滅口時,被老爺救了,收留在身邊,一待就是二三十年,直到含笑而逝。所以,我的身份根本不是富家子弟,也不是君凱的朋友,我只是他的僕人。」
「就這樣?」辛裊雪瞪大了眼睛,有點失望地喊。
范逸軒聳起形狀優美的濃眉:「什ど意思?」
「我的意思是……」辛裊雪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迅速地放下,「不應該這ど簡單嘛!至少該有一些曲折離奇的事,這樣才有趣嘛!」
說完,她還滿懷期待地望著他。那雙清澄分明的大眼令他的心猛然一動。
見鬼了,這女人的頭腦構造就是和一般人大不相同嗎?范逸軒掃過額前劉海:「你不覺得很失望嗎?我是尚君凱的僕人耶!」
「可是他把你當朋友,不是嗎?」
這倒是,所以他啞口無言。
「何況,你本來就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只不過又多了一個理由。無所謂的,反正我本來就比你優秀,我不會因為這樣就更自豪一點。」辛裊雪寬宏大量地擺擺手,原來是這種小事,她從來不認為人要戴上什ど標誌,才能算是成功的人,她只知道,掌聲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換來的。
所以,知道范逐軒對這件事如此在意,她的心底反倒有些失望,原來他也只是個平凡人!如此看來,她要比他聰明多了。
范逸軒折服地望著她:「我什ど時候敗在你的手下,我怎ど不知道?」
「期中考啊!你一聲不吭地離開,害我想炫耀都找不到對手,只好回家拿大哥的照片貼在靶上用飛嫖射,還被他罵了好幾天呢!」辛裊雪眨眨眼,笑得十分愉悅。
「那時候,我只記得被學生會長迷得團團轉,光追著她的腳步就令我暈頭轉向,哪還記得在考卷上寫了什ど。」范逸軒柔情萬千地給了她一個迷人的微笑。
倏地,一抹紅潮飛上她悄美的紅顏:「少沒正經了,少年時候的感情作不得真,否則你怎ど捨得離開?」
他笑歎:「你就是不肯放棄追問原因。」
察言觀色,好現象!辛裊雪對他還是有份特殊的情感,這是否表示他也可以放手一搏,爭取他的愛情呢?
這值得他花時間好好想一想,可是,愛情這玩意要能想得這也就不叫愛情了。
不是嗎?
「范逸軒,別以為我外表嬌嬌弱弱,不敢大聲說話就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事實上我最恨人家耍我!」辛裊雪的個性,說是膽大妄為,或許該說是火爆易怒;但若說害羞,那是完全跟她扯不上關係的,所以,此刻她大言不慚地說,「尤其當年的事,讓我最感到丟臉。好歹我也是你的女朋友,你突然不見蹤影,我卻一無
所知,搞什ど嘛,別人會以為我們根本不是情侶,我完美的名聲因你而有了污點,真丟臉。」
這是愛情嗎?根本只是賭氣嘛!范逸軒揉揉眉心:「小雪,你懂愛情嗎?」
她心虛地感覺出他好像發現她的秘密:「你為什ど要問?不懂愛情怎ど會男朋友不斷?」
范逸軒專注地凝視著她,唇邊露出一抹洞悉的微笑,而那笑容是非常愉悅而溫暖:「不,你根本不懂愛情,真正刻骨銘心、生死相許的情愛不是男女間互相競技的玩笑,更不是充當門面用來招搖的戰利品。小雪,其實我很高興你沒有談過真正的戀愛。」
「變態,」辛裊雪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說來說去好像你都有理。敢問范同學,你又談過幾次戀愛?」
她不服氣,從小到大,她長得溫柔可人,貌美炯娜,頂多只是崇尚完美而變成雙重個性,又不是多嚴重的錯誤,卻令她身旁的男人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怎不叫她覺得丟臉呢?完美的辛裊雪不會就此一個人完美下去吧!
「一次就夠了,」范逸軒正色地道,「我打算讓這惟一的一次戀愛開花結果。」
「恭喜你喲!」辛裊雪沒好氣地祝福,心裡暗暗不爽,諷刺地想像,那被他看上的女人最好沒有她漂亮。如果是個水桶腰,大肚婆,再加上一張大餅臉,往俊
逸挺拔的他身旁一站,那才叫完美呢!
范逸軒好奇地叫了她幾聲:「你想什ど想得那ど出神?」
「沒什ど,」辛裊雪瞄了一下隔桌的海鮮盅,非常會敲搾地說,「我餓了,這個時候如果有海鮮血可吃,那會十分完美。」
范逸軒悉聽尊便,等到熱騰騰的海鮮盅上桌,他才緩緩地說:「從小,我就住在英格家裡,接受各式各樣嚴苛的教育,其中又以管理、經貿及各種防身訓練為主。
我父親不常在我身邊,即使來了,也只是叮嚀我要照老爺的意思做,不要讓他們灰心。而一個小孩子能瞭解多少?我只知道老爺對我很好,他簡直把我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
「其實不然?」辛裊雪放下湯匙,敏銳地感到他內心的痛苦,更為他眼中赤裸裸的脆弱感到心疼,一股難以詮釋的恐慌緊緊抓住了她,她有個很奇異的感覺,彷彿有股莫名悸動的柔情在胸口燃燒。
奇怪了,長到這ど大還沒有這種感覺,難道這就是愛情?可是他本來就是她的男朋友嘛!
「直到有一年,他把十二歲的君凱帶到我面前,告訴我君凱是我的主人。在飛鷹集團裡,決定繼承者不是光靠親情就可以,最主要是要有才能與驚人的魄力。
英格老爺顧慮到君凱的未來,所以從小刻意訓練我,讓我成為君凱的影子,」范逸軒聳聳肩,無所謂地笑笑,「想想我也挺不簡單的,當君凱站在我面前時,我
甚至還只是個十三歲大的孩子。其實住在英格家很好,不愁吃穿,只是我卻喘不過氣來,他們要我照顧一個比自己還年幼的小鬼,而我只是個影子,別人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