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會狠心讓妳扛這麼多行李離開,會記得幫妳叫車。」安榆笑了笑,走到門邊回眸瞅她一眼,「要車子幾點來接妳?」
錢滿棠淡然一笑,「八點好了。」
「好,我會通知車子八點準時在大廳等候。」安榆點點頭。
「謝謝。」
「甭客氣,早點休息,」安榆走出房間。
這趟花東之行該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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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曉得自己哪來這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了好久竟然還收拾不完。
終於將行李箱塞滿,拉上拉煉,錢滿棠累得像條狗似地爬上床。
在安靜的房間裡、舒適的床上,她發覺自己居然失眠了。不管她怎麼閉上眼睛努力數著羊,還是睡不著,金傑森的影子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
她不斷地催眠自己,要忘了他,不再想他,但,不知怎麼回事,腦袋和一顆心就是不肯聽話。
窗外響起細微聲響。
錢滿棠掀開被單,走到窗戶旁,伸手撩起遮住玻璃的窗簾,發現玻璃窗上被豆大的雨點敲得咚咚響。
「不會吧,下雨了?」錯愕中帶著一絲沮喪。
決定要離開,卻碰上雨天,錢滿棠不禁搖頭。
放下窗簾回到床上,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子裡先是想著攝影展的事,然後,那張令她怦然心動的俊顏竟又浮現。
她心頭猛然一驚,雙手惶然拉高被單掩住頭,「不能想、不能想……」她不斷地警告自己。
過了多久,她不知道,直到她的腦子想到筋疲力盡,墜入白茫茫的無意識世界,感覺不到任何人事物……
朦朧中,彷彿聽見手機定時鬧鈴的聲音,她驚醒過來,才發覺天亮了,本能地伸手拿起擺在床頭櫃的手錶,湊近一看。
八點?!
她從床上猛彈起來。
老天,她打算七點起床的啊!怎麼會糊塗地將手機鬧鈴設定在八點?
可惡!都是昨天那個男人害的。
沒時間讓她耗,安榆叫的車此刻應該在大廳等候了。
錢滿棠以最快的速度梳洗,七手八腳拎起所有的行李衝出房門,到了大廳,她看到安榆正以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她。
「錢大小姐,說好八點……」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嘛!」錢滿棠歉然地微笑賠不是。
安榆瞥她一眼,莫可奈何地歎了一聲,目光隨即移向大廳外,望著淅瀝嘩啦下不停的雨,臉上佈滿擔憂。
「非要今天離開嗎?外面正下著大雨,是不是考慮多留一天?」
錢滿棠皺著眉頭瞪外面一眼。老天還真愛捉弄她,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挑她要離開的時候下雨。
「反正是坐車又不是走路,應該無大礙。」決定還是離開。
「妳確定?」安榆不相信地看著她。
「沒關係,妳別擔心。」錢滿棠安撫憂心不安的安榆。
看她堅持要離開,安榆吐出一個深重的歎息:「既然妳堅持,我也拿妳沒轍。」
「好啦,沒事,妳幫我叫的車來了嗎?」
「我敢不叫?人家司機已經等妳老半天。」安榆回頭舉手喚著等候的司機。
司機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安榆的面前,「安組長。」
安榆吩咐司機:「將客人的行李搬上車吧。」
司機毫不費力拎起擱在錢滿棠腳邊的行李,搬上車。
「帳結好了吧?」錢滿棠溫柔地問著安榆。
「都結好了。」
安榆引領錢滿棠走向櫃檯,並吩咐櫃檯服務人員將帳單拿出來。
「這些是這幾天的住宿費,為了表示我這個好朋友沒虧待妳,特地幫妳打了八折,夠意思了吧?」
錢滿棠瞄了帳單一眼,即露出欣然的微笑,「夠意思。」抓起面前的筆埋首簽字。
「嗨!早。」
驀地,一道低沉極有磁性的魅力嗓音竄入。
安榆發現他的出現,面帶笑容迎視,「早,金先生。」
「錢小姐,早。」他沒漏了她。
錢滿棠本想低著頭來個視而不見,沒想到還是沒躲過他的眼睛,只好無奈地強擠著笑迎視他,「早。」
一看到他,她的胃就開始翻攪,心裡那頭小鹿又開始焦躁不停地跳踢踏舞。
金傑森直勾勾地看著她,「下雨天,妳還打算出去拍照?」
「我打算今天離開。」錢滿棠生硬的回答,差點沒咬到舌頭。
金傑森暗暗吃驚,很快表情一轉,又露出慵懶的微笑,「非得挑這種鬼天氣離開?」
「坐在車裡又不會淋到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他解釋。
「坐在車裡也難保安全。」他輕聲提醒。
這是什麼話?她真想衝上去撕爛那張烏鴉嘴!
錢滿棠無由地一股怒火燃起,頓時失去女孩應有的溫馴,「你是想詛咒我什麼?」聲音變得氣憤。
「妳我萍水相逢,我為什麼要詛咒妳?只是這個天氣真的不適合離開。」金傑森一笑置之。
「謝謝你的關心!」錢滿棠幾乎咬著牙說,轉身看著安榆,「我該走了。」
安榆抓住錢滿棠的手,緊緊的,「我也覺得這種天氣……還是多住一天,大不了,今天的住宿費算我的。」
錢滿棠迎上好朋友不安的目光,「放心,不會有事,別被別人一句話就嚇倒,我的命韌得很。」嘲諷地給金傑森一記白眼。
「欸,既然妳堅持要離開,我也不強求妳留下。」安榆抿著嘴盯著錢滿棠。
錢滿棠微笑給安榆一個友誼的擁抱,「不會有事,到家,我會給妳電話。」
「真的要記得給我電話。」安榆不安地叮嚀。
「會的。我要走了,十八相送會讓司機等太久。」放開雙臂,轉身對上金傑森笑謔的眼神,她的心裡稍稍平息的怒火再度飆起。
「我會平安到家!」忿忿丟下話,她走出飯店。
金傑森覺得好笑,他只是好心,她有必要發火嗎?
沉默地望著逐漸消失的背影,他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覺,就在前一刻,他有著一股衝動想上前阻止她離開,甚至用暴力攔住她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