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錢滿棠聰敏的不再繼續話題,品嚐著鮮美的蝦肉。
說也奇怪,借陽台時,她對金傑森的印象是個不拘小節的男人,剛才談話時,她又認為他是一個冷酷的男人,現在,他卻又給她溫暖貼心的感覺。
但憑良心說,他是一個容易相處的同伴。
海鮮店的人潮漸漸散去,轉眼間只剩下他們這桌,海鮮店的員工開始收拾。
「我們也該走了。」
金傑森說完即喚夥計算帳,當錢滿棠準備付帳,金傑森早已掏出皮夾買單。
「說好我請的。」錢滿棠道。
「哪有讓女孩請客的道理。」
走出海鮮店,他突地牽住她的手,兩人漫步回飯店的路上,海水在月光下閃耀著眩目的銀白色。
兩人彷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魅力吸引,不約而同地走向迷人的海邊。
「好美。」錢滿棠情不自禁地悄悄讚歎,聲音細得近乎耳語。
「確實很美。」金傑森發出同樣的讚歎。
錢滿棠靜靜凝視海面,此刻,天地間一片寧靜,彷彿世外桃源般美好、夢幻。
不經意仰頭望著金傑森,他正目不轉睛地注視前方,臉上的神情充滿讚美和喜悅。
剎那間,似乎有股無法避免的甜蜜籠罩了他倆,他俯頭迎上她的眼神,四目交會,鎖定。
好長一段時間後,他的臉緩緩向她靠近,她目不轉睛凝視他的眼眸,心,開始迷亂。
就在一陣迷茫中,他的唇非常輕柔地拂上了她。
錢滿棠覺得自己彷彿被他的眼神催眠的無法動彈,然而,他的輕觸更是讓她沉醉得難以自拔。
這個充滿柔情的輕吻,非但沒有驅散圍繞身邊的浪漫氣氛,反而更加強一種期待已久的際會感。
他倆靜靜地凝視片刻,金傑森伸出手臂環抱著她,擁她入懷,舉止是那麼的自然,他的臉再次俯低,他的唇再次捕捉住她的唇。
這一次,他的吻挾著堅定果決的索求意味,力量逐漸增強,熱度不斷激升,直到她的唇在溫柔的壓力下融化再融化,欣然地迎合著他。
她的反應連她自己都大感震驚,純粹的自然反應,無須經由大腦思考或理智控制,她只是順著一波又一波被他激起的陌生感覺,體驗前所未有的感官大騷動。
她的呼吸好似暫停,她的心跳鼓噪不止,一股興奮熱浪正沿著全身的血液脈動,不斷擴散蔓延,幾乎要淹沒了她。
她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探近他的背,在上頭徘徊,感覺著他結實的肌肉。
突地,他放開了她,兩人不斷地喘氣,不均勻的呼吸聲在平靜的夜裡,竟顯得有點刺耳。
「妳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她似乎還無法回神,「你說什麼?」
「做我的女朋友。」
這下她清醒了。
「為什麼?就因為我讓你吻我?呵!你這個傲慢自大、自命不凡、狂妄……」
「不只是因為這樣。」金傑森打斷了她,一絲微笑在黑暗中閃過,「我發現我們挺適合的,再說,妳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有女朋友,最重要一點,是我們交往,可以讓我的家人不再逼我去相親。」
她沒想到他也遭受和她相同的事情,但是她不能因為同病相憐就……
「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說過戀愛是種浪費時間的遊戲。」
「我是說,讓妳做我的女朋友,可沒說要跟妳談戀愛。」英俊的臉上閃過諷刺微笑。
這是什麼鬼論調!
「做你的女朋友而不是戀愛?呵!」她冷嗤一聲,「你何不乾脆說要找個女人做擋箭脾,或者,你就去找個智障情婦就能如你意。」
「妳這個建議是不是太傷人?」金傑森皺起眉頭,突地轉身離開她,朝著飯店方向走過去。
錢滿棠站在原地凝望著他的背影,過了幾秒鐘,她驚慌地追了上去。
他走得很慢,似乎有意等她自動追上來,所以她毫不費力地跑了十幾步就追上他,他們又靜靜並肩走了一段。
「對不起,有的時候我就是管不住這張嘴巴。」她主動打破沉默。
他終於笑了,「我也沒有考慮周全就脫口而出,很抱歉。」
「欸,無所謂,其實我也深受和你一樣的困擾。」她不得不承認。
他訝然地停住腳步,「妳是說,妳也被家裡強迫相親?」
「嗯,沒錯。」大方地點頭,「不過,我從來沒想過找個男人充當男朋友,這樣的遊戲固然能唬住家人,但始終是暫時的,我更不想玩這種引火自焚的遊戲。」
「或許妳說得沒錯。」他強笑。
接著,他倆一路無語地抵達飯店門口。
「晚安。」金傑森輕聲道。
「晚安。」錢滿棠勉強回應,見他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無奈地尷尬補上一句:「謝謝你的晚餐。」
「回去後,我會留意妳的攝影展。」他也補上一句。
「那彼此多保重。」錢滿棠強擠出一絲笑容,為今晚的美好劃下句點。
金傑森依然站在原地沒動,目不轉睛凝視著她,神情熱切,彷彿要將她的倩影收入記憶裡,將她的神情、輪廓全刻入腦海裡。
看著她走進電梯--
她走了,走出他的視線。
他轉身走進電梯,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房門,終於明白什麼叫冷清。
他的心裡正暗暗呼喚著她的名字,緊接著挾持他回憶剛剛的一幕幕情景。
不不不不不……
他是一個不相信愛情的人。
第三章
錢滿棠倉皇地低下頭,手探進皮包裡,胡亂翻找房間鑰匙,然後匆匆打開門衝了進去,倚在門後不斷地喘氣。
她從不知道一個吻具有如此震撼人心的魔力,他的吻令她天旋地轉、熱血沸騰。
「天啊!」手拍著自己額頭,臣服地低下頭閉上眼睛。
錢滿棠呀錢滿棠,現在的妳簡直就像一個超級大傻瓜。
「不行,我有比這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的攝影展,我的……」
她在原地兜轉,豁地發現四周的一切沒跟著她轉,可是她已經暈眩,不是頭昏,而是他的影像無聲息地竄進腦海,她為他的溫柔昏眩、為他的狂妄昏眩,為他舉手投足不經意所散發出來的魅力昏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