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嘟起小嘴:\"誰說沒幫到忙?你跟我到過回春堂,也把臭任翔嚇得一愣一愣的,這就算幫到忙啦!\"
\"可是,他沒相信啊!而且,他還追到楚家坡,證明他根本不相信舒小蘭的事。蘭兒,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行不通的,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
納蘭可不這麼想,她在參加完表哥原隨雲的婚禮後,四下遊玩時,結識了這位忘年之交,兩人相談甚歡,所以,她就定下這個不甚高明的騙術,由納蘭化妝成貌不驚人,又其胖無比的舒小蘭,上回春堂看任翔出醜;而韋端本來就是威遠鏢局裡的人,扮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想到那天,納蘭著實得意。任翔平常那副吊兒郎當、萬事不關心的模樣全變了,一聽到婚約,差點沒昏倒,看了舒小蘭最佳的扮相,他擺明了不想再看第二眼。
這也是納蘭易容術的不二法門,愈是醜陋,一般人的心理就愈不想再瞧第二眼,所以,她才能安然地在他面前,放心地斥責他的無情薄倖。
多過癮啊!這種情景,再多來幾次她也不會厭倦,所以,韋端怎麼能算是沒幫到忙呢?
\"韋叔叔,只要看到任翔有苦說不出的糗樣,我就很高興啦!反正是跟他玩玩,又不是當真,沒什麼大不了的。\"
韋端擔憂地望了她一眼:\"那任翔不是好惹的,剛才我跟他過了幾招,到現在雙手虎口都還在痛呢!總之,江湖風波險惡,不是小孩子說玩玩就行的。\"
\"風波險惡?為什麼表哥也這麼說?到底江湖是屬於哪個江、哪個湖?為什麼沒有風浪要叫風波呢?\"納蘭一派天真地問,初來乍到的她,有著太多的好奇與不解。
韋端含在口中的茶差點噴了出來:\"你到底是從哪來的?怎麼不知道什麼是江湖呢?\"
納蘭委屈地絞著手指:\"我從西域來的,那裡只有漫天風沙和數不盡的駱駝,到了中原也沒看過江湖,小水溝倒是見了不少。\"
韋端怔了好一會兒,第一次開懷大笑起來,使臉上優苦的線條放鬆不少。\"你這孩子真有意思,不過,什麼都不懂也好,才不會陷入是非對錯之中。\"
\"韋叔叔,你還沒說江湖到底是什麼呢!\"看他又皺起眉頭,納蘭忙拉拉他的衣袖,提醒他身旁還有一個好奇兒童呢!
韋端回過神來,歎了一口長氣:\"江湖是一個人心險詐的聚集之地,不管你是為了什麼踏進江湖,一旦沾染上,就別想逃了,一輩子都得在江湖中打滾,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他頗有感觸地說。
接著,他說了江湖上近幾年的傳聞,其中,原隨雲和任翔就是兩位傳奇中的人物。
\"任翔你見過了,別看他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他是玉面羅剎官巧茵的關門弟子。武功更不用說了,光是那些個整人的手法,恐怕也是從他師父那兒學來的。\"韋端喝了一口水,接著說,\"而原隨雲是武林世家王劍山莊第二代弟子中最出類拔蘋的,文質彬彬、武功高強,更重要的是,他很有大將之風。前一陣子,還聽說他娶了公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總之,這人的膽識不凡,與任翔的放縱豪邁正好成了對比。\"
納蘭聽了與有榮焉,差點就要說出原隨雲和她的關係,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萬一他不信怎麼辦?還是等見到表哥再介紹他們認識吧!
想著想著,沒聽到韋端在跟她說話,直到他問了第二遍,她才不好意地笑笑。
\"對不起啦!我沒聽到你的話,你再說一遍好了。\"
\"我是問,你怎麼會跟任翔扯上關係?\"
納蘭蹶著雙眉,支支吾吾了半天:\"如果我說是不小心認識的,你信不信?\"
瞧他拉下臉來,納蘭只好胡謅了一個理由:\"好吧,好吧!是有一點點小關係,不過,這點小關係嘛!是我爹娘不小心留下來的,所以,基本上跟我是沒關係的,他的任何事都不在我管轄的範圍內,夠明白了嗎?\"
\"亂七八糟,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韋端寵溺地一笑,\"看到你,我的心情好多了,你很像我那苦命的孩子。\"
\"韋叔叔,你又想到你的小兒子啦!\"納蘭知道韋端有個小兒子終年臥病在床,已經看過無數的醫生,卻始終不見好轉。
韋端欣慰地一笑,再次往腰間皮囊摸去:\"好在找到這個黃金鼎,賢兒的病有救了。咦……\"他突然臉色大變,原本繫在腰間的黃金鼎不見了。
\"我的黃金鼎呢?我的黃金鼎呢?蘭兒,你見到我的黃金鼎嗎?\"他慌得站起身。在屋裡屋外四處尋找。
納蘭也是一臉的疑惑,幫著他四下尋找:\"不是繫在你的腰上嗎?怎麼不見了?\"
\"剛才還在,嗯……\"韋端凝神想了一會兒,\"至少跟任翔打架時還在,我百分之百可以確定,我摸過了。\"
納蘭走了幾步,習慣性地咬著下唇沉思:\"這麼說來,任翔的可能性最大。韋叔叔,你想,有沒有可能被他拿走了?\"
韋端早已亂了方寸,他只想到任翔非拿到不可的堅持,就恨恨地說:\"一定是他,我不肯借他看,他就起了邪念,從我這裡偷了去。虧他還是個俠土,他根本不配。\"
納蘭蹶起眉頭,下意識認為任翔不是這種人,他雖然不拘小節,但應該不會這麼任性,但話又說回來,她懂得任翔多少?或許他根本就是個仗勢欺人的傢伙。
\"韋叔叔,你先別急,若是任翔偷去的,我負責把它要回來就是!\"
韋端非常煩躁地說:\"你憑什麼保證?\"
\"我就是有辦法。韋叔叔,現在急也沒用,倒不如想想有什麼可以代替黃金鼎的?\"納蘭好心地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