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枝枯葉?」俊彥見過皇姑婆的容貌,聽到伴日對她的評語,不禁笑出聲,兩眼詭譎地看著伴日。
「算了!難得找到機會可以讓皇王將老姑婆推出去,皇上才不可能取消賜婚,罷了!我還是趁聖旨還沒到以前先開溜才對。」伴日自言自語一番,轉身就想衝了出去。
「別急,你要去哪裡?」俊彥笑咧了嘴,伸手拉住了他。
「當然是開溜,不然乖乖等著接聖旨?」伴日瞪大眼睛,眼中閃動著恨意,如果目光能化成刀刀,相信俊彥早就體無完膚了。
「你想抗旨?」俊彥下管那些殺氣,先問再說。
「笨喔!不接叫逃旨,接了以後才叫抗旨,要滿門抄斬,你當我白癡嗎?會乖乖地待在這兒等聖旨,然後在娶老姑婆或滿門抄斬中作選擇?」伴日甩開他的手,跳窗離去。
「哈!哈!」他落荒而逃的模樣,惹得俊彥捧腹大笑。
許久,伴日再次悄悄地躍過圍牆,神不知鬼下覺地摸回房間,要逃家首先當然得收拾好細軟,當個有錢又風光的人,在踏出房門前,當然也得選好要躲的地方,不然要帶著金錢在外當流浪兒?
「大哥,你在當內賊嗎?」醉雪躲在一旁見他偷偷摸摸四處收剔金錢的樣子,不覺地笑出聲。
「小妹,你在樹上做什麼?快點下來,不要讓人瞧見。」伴日聽到她的聲音,急忙拉開房門仔細打量週遭,看看是否有閒雜人等不小心看到兄妹見面。
醉雪都快出閣了,但父親還是深信見到她真面目會「大禍臨頭」的預言,嚴格禁止任何人見到她的臉,害得她要見兄長還得偷偷摸摸、穿牆越窗的。
「放心!有我在,她哪有可能穿幫。」惟覺扶著她的腰飄進房間。
「惟覺,你太過分了。」伴日見到惟覺出現,一肚子的怨氣乘機發洩到他的身上,尤其知道這個大禍只有他一個人承受,心裡尤其不平衡。
嘿!這種遷怒不能怪他嘛,朋友就是用來兩肋插刀,如果有滿腹的怨氣,不發洩到朋友身上,那麼花時間交往有何好處?
「哇,吃火藥了?」惟覺嘲笑地看著他,輕鬆地閃過他的拳頭。
伴日橫了他一眼,伸手拉開惟覺放在醉雪腰上的手掌,拉把椅子讓她坐下來,捍衛地站在她的身前,讓惟覺無法越雷池一步。
「喂!你在做什麼?」惟覺不滿地叫囂。
「保護小妹的清白名節。」伴日理直氣壯地說。
「我們是夫妻。」惟覺想將醉雪摟回他的臂彎,放在她該依戀的位置。
「還有兩天才拜堂,現在她還不是你的妻子。」伴日現在正不爽,對於惟覺的哀求置之下理。
「惟覺,不要欺負我大哥。」醉雪俏眼白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苦求,轉頭對著伴日,關心的情意溢滿嬌容。「大哥,你有煩心的事?」
「唉!還不是為了那個娃娃臉。」伴日拉把椅子坐下來。
「為了皇上賜婚的事?」醉雪明白伴日對金枝玉葉的觀點,瞭解地點點頭。
「小人!枉費我當初盡心地幫他的忙。」伴日恨恨地罵。
「大哥,聽說這次賜婚的人選很不錯,你不想看一下再作決定?」醉雪問。
「再好的人也沒你好。」伴日拍拍她的手安撫。
「別動手動腳。」惟覺的獨佔欲與日加深,即使伴日是她的兄長,他也不允許她的肌膚被碰觸到,搶先將伴日的手架開。
「小妹,小心一點,你未來的夫婿獨佔欲真強喔!」伴日瞥一眼他的醋像,故意將手放在醉雪的手上。
「等你拜完堂,我打算趁亂脫逃,不過要逃以前,我會先揍那個娃娃臉一頓。」伴日摸摸她的頭,感慨時間過得真快,當初費盡心思照顧的小妹也即將要為人婦了。
「你要抗旨?」醉雪驚嚇——不!興奮地問。
「等等!別拿大帽子壓我,我是逃旨。」伴日訂正她的說辭。
「根本沒差嘛!大哥,你要躲到哪裡?」醉雪關心地問。
「十年揚州夢一場!我想去嘗嘗作夢的滋味。」
第二章
後宮七十二嬪妃的制度將男人的茶壺與茶杯論調發揮得很徹底,面對一個茶壺,無法倒滿所有茶杯的情況下,身為嬪妃該如何度過漫漫的歲月呢?
她們每日花費了長長的時間打扮自己,等待皇上不定時的召見,但是除此之外,時間還是很長,於是有事沒事來個串串門子,比比外貌、交換裝扮心得、炫耀皇上所賜的奇珍異寶,藉由長長的舌功,滿足了虛榮感,也發洩過剩的精力。
皇城內苑裡,到處都有嬪妃的蹤跡,四處都有嬪妃的聲音,除了——樂天宮。
樂天宮裡沒有猛獸怪物,也沒有害人的陷阱,但是嬪妃們非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沒人會想踏入。
這種人煙罕至的原因,是因為樂天公主有一個嗜好,喜歡輩分高人一等,無論誰見到她都得尊稱她一聲「皇姑婆」,尤其對於有些自命不凡,喜歡以排場來決定貴賤的人,樂天公主絕對不會放過可以戲弄的機會。
唉!哪個嬪妃喜歡對一位豆蔻年華的姑娘鞠躬哈腰,平空矮了兩輩?哪一位嬪妃會願意放棄僕從如雲的風光,歸於平淡?當然是能避則避。
樂天公主還有一個壞習慣,她為了顯示高人一等的輩分,開口小子、閉口丫頭,好像她的歲數有多高,聽在自認為尊貴且年齡長於她的眾嬪妃的耳中當然更加不能忍受。
人煙罕至就代表如冷宮般岑寂?不可能!只要樂天公主還沒安憩,每天都很熱鬧。
瞧——走入樂天宮,精雕細琢的亭台樓閣,看不到任何一個僕人,走到花園,黑鴉鴉一片人頭,原來所有的僕役們全都在偷懶嗎?
樂天宮裡的人都很勤奮,很樂意工作,但是——奉旨休息,陪公主遊戲。
「很像!」侍女們個個忍住臉皮的抽動,不斷地點頭。
李水仙身著長衫,頭戴文巾,臉上貼著八字鬍,學老夫子一搖一擺的走路方式,動作擺得很大,大到老夫子也不敢有這種走路姿勢,手裡拿著扇子一直扇,自認為增添了書卷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