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說過了,若他肯扮女裝,絕對美過酒樓裡的花娘!
但是二哥……
「荒唐!」聞人唯惱聲低咆道。「堂堂男人竟扮紅顏!這事若是傳出去,像話嗎?」
「我……」聞人遙無言地緊抿菱唇。
總不能同二哥說,他是為了出口氣,是為了讓容決比較,為了讓容決愛上他吧?
「誰要你這麼做的?」
「是我自己。」
「去換下來!」聞人唯冷聲打斷他。
「可是……」
「換下來,別要我再說第二次!」聞人唯惱吼一聲,隨即轉頭就走。
「容決。」
見慕容決欲跟著二哥一道走,聞人遙不由出聲喚他,見他僵了一下,再回頭睇他一眼,眸底五味雜陳,沒多說什麼,隨即跟著離開。
聞人遙原想要再開口,卻也只能無奈住口;扮女裝是想給他瞧的,本來還想同他聊上兩句,想和以往那樣和他東南西北地聊,聊得徹夜不眠,豈料竟會是這種結果。
心,不知怎地,又疼了。
從那一夜過後,他似乎走不進容決的世界了。
*** *** ***
「二爺,我先回房了。」
「嗯。」躺在床榻上的聞人唯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先離開。
關上門,長廊走到底,推開門,迎接他的是滿斗室的黑暗與孤寂。
慕容決乏力地躺到床榻上,就連起身點上火源的氣力都沒有。
他到底是怎麼了?一整夜的心浮氣躁,一整夜的心不在焉,靜不下心,完全無法可治。
耳朵裡轟轟作響,而腦袋裡卻翻飛著那一抹怎麼也揮拂不去的身影。
那小子究竟在想什麼?居然扮女裝,偏偏扮相又是那樣地教他動心起念,教他情難自遏。
天真遙少到底打算如何整治他?非得要搔得他心猿意馬不可?!
這當頭,他豈容私情作怪?
渾蛋小子,下回再見著他,非狠狠地笑他一頓不可!非得要笑得他往後再也不敢到他跟前打轉!
恨恨地閉上眼,突覺酒意發作,睡意濃濃地襲上他。
也真是倦了,陪著聞人唯東奔西跑,甚至還扛著酒醉的他回府,他也真的是累了,想好好地歇著,別再讓任何放肆的畫面叨擾著他。
饒了他吧!他真是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一抹影子緩緩襲上,掩去了長廊投射在房內的光,一會,影子緩緩移動到門前,推開門,靜寂的夜裡蹦出些許摩擦,隨即又闔上。
恢復男子裝扮的聞人遙摸黑走到床榻前,輕輕地在床沿坐下,瞇起水眸注視著他濃眉微蹙的睡臉。
他是怎麼著?睡得不好,還是酒喝多了,身子不舒服?
真是的,酒又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他自己是怎麼喝怎麼醉,而他渾身酒味,肯定是醉得不省人事才對。
唉!除了這時分,他可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時候遇得著他,
忍不住要以為他是在避他了……他本來就是在避他,只因他發覺了他的心意。
嘖,他又不會強迫他一定得要喜歡他不可,他犯得著避之唯恐不及嗎?他還懂得兩情相悅的道理呢!
忖著,不禁又歎了口氣。
情愛之事,兄長們壓根沒教過他,他也不懂這一份情愫究竟是怎麼著,但胸口發悶的感覺濃滯,在在顯示他真是對容決情生意動啊!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喜歡容決,又為何壓根對姑娘家都無法動情。
還是說他對容決的異樣情愫,不過是因為身旁沒有女眷,轉而有將容決視為兄長般的情感?實際上,他對容決只是手足之情?
啐,若說是手足之情,為何他對兄長們就不曾有過這種難受的感覺?
這分明就是愛了,是不?
斂眼瞅著他的睡臉,不由地再欺近他一些,透著外頭淡淡的燈火,注視著他深刻的五官。
他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頭都發疼了,光是這樣睇著他,便教自己覺得心頭悸動,有種無以解釋的情緒自心版四處蔓延,氾濫成災,教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再靠近一些。
鬼迷心竅似的,他放肆地吻上慕容決的唇,先是淺嘗即止,而後卻又食髓知味地摩挲著他的,輕輕地、緩緩地,某種致命的情慾趨使著他更加深入地想要探索。
驀地,一陣力勁自後頭壓下他的後腦勺,教四瓣唇更加毫無縫隙地緊貼在一塊。
聞人遙清俊的粉顏漲紅,猶豫是否該要掙脫之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他被反壓在下,感覺他溫熱的掌沿著自己的腰住上侵凌。
他到底是清醒了,還是醉昏頭了?
他磨得他的唇發疼發麻,感覺他似乎咬著、啃著,彷若要將自己給吃了,教他有點慌、有些羞、有些赧然。他沒半點心理準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順其自然,還是略加抵抗。
「容決。」聞人遙自縫隙中擠出一點聲響,企圖讓他冷靜一點,要他看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誰,千萬別將他當成一般的酒樓花娘了。
然而,唇方啟,慕容決隨即張口封住他的唇舌,放肆地糾纏著他的。
濃濃的酒味灌入聞人遙的口中,挾帶著如疾風暴雨般的狂亂,教他迷醉,教他心慌意亂。
衣衫任由著他摸索而凌亂,情慾任由著他指引而債發,聞人遙舉起雙臂,與他緊緊相擁。
曖昧的情愫在瞬間平息,隱晦不明的房間,只剩餘兩人紊亂的呼吸聲。
「容決?」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他粗嘎道,低沉的嗓音飽含氤氳慾念。
「我來看你。」他抱住慕容決的雙手垂放在身側,無力地閉上眼。
他果真是醉昏頭了,肯定是將他視為酒樓花娘,反正,他方纔的舉動絕對不是為了他。
慕容決聞言,立即起身坐在床榻,支手摀臉,抹去一臉汗,卻抹不去沾染在他身上的清雅香氣,抹不去他脫軌的慾念;那彷若深植在他體內,融在他血液的深沉慾念,在週身瘋狂吶喊,嘶啞地鼓噪,教他抗拒得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