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會太久,要不然鑰匙先給你,你先進去不用等我。」陸詩文笑咪咪的回答。
看到她笑容可掬,毫無戒心的樣子,林雅風還真感謝她有男性恐懼症,生活封閉,要不然她怎麼可能在到處都是陰謀陷阱的都市裡獨自生活。
「去坐電梯!」他不容反抗的決定,直接拖著她走向電梯。
「不要,會遇到……」
「走樓梯就不會遇到男人了嗎?」
「鄰居們知道我的毛病,見到我都會走快幾步,擦肩而過我時還能忍耐,如果和男人待在同一個空間,我怕我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林雅風便猛地把她摟在懷裡,「別害怕,有我在。」
他語氣中的肯定,讓陸詩文安了心,乖乖的跟著他走進電梯。
上下班的高峰時間已過,老舊的電梯裡除了他們之外,只有一位老婆婆。
陸詩文站在林雅風身邊,好奇的望著電梯裡的一切,在這棟大樓住了二十幾年,她只有在很小的時候坐過電梯,其他時間,她都努力的爬樓梯。
畢竟如果在樓梯上遇到男人,大家最多是擦肩而過,可在電梯裡就不一樣了,光是想像和陌生男人共處在一個密閉的小空間裡,她就緊張得不得了,要是真的和陌生男人共處密室,她一定會昏倒。
當電梯門緩緩闔上的一剎那,一隻手伸進電梯門的中間……
陸詩文還來不及明白是怎麼回事,林雅風已經把她的頭緊緊摟在懷裡,她看不見來人,只聞到他身上的檸檬香味。
剛才哭得太投入,她都沒有注意到林雅風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檸檬香,好像是檸檬香皂的味道,還有一點很熟悉的香味,什麼香味呢?這麼熟悉。
她埋頭在他的懷裡,努力想,到底是什麼香味這麼熟悉,完全忘記關心剛才走進電梯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電梯吱吱嘎嘎艱難的慘叫著爬到十六樓時,老婆婆和衝進電梯的男人,早就已經離開了。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林雅風才鬆開緊摟著的柔弱肩膀。
她抬起頭,終於找到熟悉的香味來源,是口紅的香味。
剛才她趴在林雅風懷裡哭得太投入了,眼淚、鼻涕、唇膏,融成一片模糊的紅色,他純白的T恤被弄得像一幅抽像派油畫。
剛剛外面天色昏暗,她沒注意到,還以為這是新款的時尚T恤。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這麼大的人還把鼻涕弄在別人身上,真是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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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她打開家門,只要回到家裡她就是安全的。
林雅風也不客氣地抬腳走進去,但只踏進一步,立刻感到令人窒息的氣氛撲面而來。
三房一廳的設計,面積並不小,看起來卻很狹窄,房間的佈置也很奇怪,沙發突兀的放在客廳中間,正對著臥室的門。
房間裡的傢俱大概二、三十年沒有換過,窗簾雖不像傢俱那麼老舊,但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而且房間裡的一切佈置都以黑色為基調。
昏暗的光線,陰沉的色調清楚表明,房間主人執拗的活在過去陰暗的時光裡,拒絕任何光明和希望靠近。
陰暗的環境逼得人透不過氣,在這種環境下長時間生活,真的會讓人發瘋。
林雅風轉過頭,迎向他的是陸詩文。純真、無邪、不設防的模樣,擁有如此乾淨眼神的人,怎麼會是這個令人發瘋的房間的主人。
「你先脫掉衣服吧!」
他後退一步,吃驚的望著她,剛才她不是還怕男人怕得要死嗎?怎麼這麼快就變身為豪放女,他進門還不到兩分鐘,她就要他脫衣服!
難道又是小姨媽設計自己?
「你快脫衣服啊!不要慢吞吞的。」她瞪大眼睛說道:「這種唇膏染在衣服上很難洗掉的,我有一件衣服就是因為沾了這種唇膏沒有及時洗,後來不管用什麼方法也洗不掉……」
他聞言立刻爽快地脫掉上衣,把衣服遞給拚命解釋唇膏危害性的陸詩文。
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不按正常人思維行事的小女人,這次會有什麼奇怪的反應。
她接過衣服,淡淡的瞄了一眼,林雅風雖然精瘦,但肌肉線條依舊清晰。
沒有反應?!
林雅風倚靠在洗手間門口,饒有興致的打量正努力和衣服上唇膏奮戰的陸詩文。
過了半天,林雅風緩緩開口,「妳是真的怕男人,還是假的?男人在妳面前脫掉上衣,妳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普通女人不驚聲尖叫,更少也會表示害羞,妳好歹也應該臉紅一下吧?」
「看到不穿衣服的男人有什麼希奇,我天天都看。」
「天天看?!」他很難想像,像她這麼清純的女孩變身為色女的樣子。
「對呀,我在學校裡天天看得到,我們每天祈禱三次呢!」
裸男和祈禱有什麼關係,林雅風茫然了。
看到他無法理解自己的意思,陸詩文耐心的解釋,「十字架上的耶穌就沒有穿衣服啊!」
自己真是敗給她了!
陸詩文的想法不是一般的與眾不同,簡直和外星人有得拚。
不過,他還是想知道她的反應和自己家的女人會有什麼不同。
「我餓了。」他摸摸肚子,等著她的反應。
根據林雅風的生活經驗,在傭人休息,又沒有準備好現成飯菜的時候,家裡的女人只會讓他吃泡麵,而且要自己煮。
甚至還會叨叨絮絮的念著,男人也要學會做飯,不能大男人主義。家裡那兩個女人明明就是廚房白癡,還硬要裝出維護女權主義的樣子。
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說不定直接告訴他泡麵放在廚房的什麼位置。
「我馬上去做飯。」陸詩文甩著濕漉漉的雙手,繞過林雅風走進廚房。
痛快地答應,出乎林雅風的意料,他還沒能反應過來,廚房裡的陸詩文已經開始準備。
「冰箱裡沒有材料了,煮碗麵吃好嗎?」她在廚房裡大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