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懷熏沉吟了一下。「非得這麼做不可嗎?」
「沒錯!」欸,太無聊了,日子這麼過怎得了!正愁著沒有人提供樂趣,這小子就送上門了,事實上,方纔他的話有一半是玩笑性質。
「我知道了。」像下定了什麼沉重的決定似的開口。
「呃?」張棟樑訝異的瞪大了眼。「你當真了!」當真要去……壓倒楚正璘?!
「……」
看那郁卒中還帶著殺氣騰騰的表情也知道他是打算玩真的。「老天!你真的當真了?!」
展懷熏仍是無語。
「我開玩笑的,你居然當真了!」
「轟」一聲,展懷熏的腦袋給轟成了空白一片,細胞死了一堆,一片哀鴻遍野,一張俊臉紅成了煮熟的蝦子。
「咳咳……你知道的,這麼隨隨便便壓倒一個女孩家,得逞的話你會成為強暴犯,沒得逞也會被扣上強姦未遂的罪名。」
「你--」第二枚核武無預警的落下,展懷熏的腦袋再度成為廢墟。
「不過,今天我也有了新發現有機會見到正璘,我得好好的提醒她一下,要她看到你要閃遠一點。」
展懷熏狼狽的臉紅,惡狠狠的瞪住他。他是怕他死不透嗎?!
張棟樑沒被他那吃人的表情嚇著,悠哉悠哉的端起水果茶喝。捉弄他也捉弄夠了,給點有建設性的話吧!
「就我知道,正璘的性子很ㄍㄧㄥ,而且是凡事小心謹慎的人,因此玩不來三人行的遊戲。如果她也喜歡你,那這第三者絕對只是個誤會;如果她不喜歡你,那誤會的只怕是你。雖然不樂見這樣的結果,也只能勸你看開一點。」啜了口茶後,他說:「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感情的事旁人也無從插手,只能靠自己生智慧了。事情別拖著,還是早點解決會比較好。」
展懷熏有些無力的歎了口氣,緩緩的點了下頭。
「希望下次來看我,你們是一塊來的。」
會有這麼一天嗎?展懷熏沉默了……
第十章
凌晨兩點多了!滿腹怨懟的瞥了下牆上的鍾後,楚正璘臉上末全干的淚水又重新被再度落下的淚沾濕。
她長髮披散在大床上,巴掌大的臉蛋幾乎被長髮淹沒,有些還沾黏在臉上,模樣看起來有多悲慘就有多悲慘。
那個和展懷熏相親的女人真有這麼吸引人嗎?連一向看似坐懷不亂的他都無法抗拒,才第一次約會就夜下歸營?!甚至一向生活規律,即使應酬以不超過十二點為限的他也忘了時間!
她不禁酸酸的想,是啊,美好的時間總過得特別快!快到連表上早過了正常作息的時間,都還會以為是手錶壞了。
一想到他對她的冷漠,心裡又是一陣酸。現在的她,就像是被拋棄的小狗。
她曾經因為怕再度被傷害而想放棄心中的渴望,可她發現比起失去展懷熏的痛苦,害怕再度被傷害的恐懼是可以被克服的,她不能因為假想在未來的情路上可能會受傷,就對愛情畏畏縮縮。
至於展懷熏相親的事……她暫時不想那麼多。既然動了心了,她就要把它說出來,她要把握住機會,為自己爭取一次!劉輝琳說的對,她不能因為跌跤就放棄學走路。
看著鏡子中,對自己誠實的自己,這時候的她眼神坦率,她好像重新喜歡上自己了。
只是這樣的好心情,隨著展懷熏夜歸的時間不斷延後,越來越低落、越來越沮喪……
到最後幾乎是有點絕望了。
展懷熏出門是為了相親,她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把他的夜歸往好處想。一對彼此看上眼的男女,乾柴烈火、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大有人在。如果展懷熏是正常的男人,那樣的情況不無可能。
快三點的時候,她才聽到刷卡後轉旋動鑰匙的聲音。
明知道她沒有任何立場衝出去說什麼話,甚至質問他為什麼這麼晚回來,可她的腳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一古腦的就往外衝。
卡嚓!
展懷熏以為他已經夠輕手輕腳了,可聽到門帶上的聲音,楚正璘就立在房門外……還是把她吵醒了?「妳還沒睡?」看清楚她的樣子後他吃驚不小。
她的鼻子紅得像在寒地裡站了幾個小時似的,且還紅腫著兩顆核桃的眼……那樣子不像是睡醒的樣子,倒像是痛哭過。
他出門時她在哭,不會就……一直哭到現在吧?才這麼想,楚正璘的眼淚又像沒關緊的水龍頭一般滴滴答答的落下,末了連聲音也藏不住了,哭得甚是可憐!
「嗚……嗚嗚……」
「別哭……」看她哭他也有些手足無措,而她臉上的怨又在他的理解之外。
下一刻,楚正璘猛地撲進他懷裡,力道之大把高頭大馬的他撞退一步,動作來得突然,展懷熏怔怔的連動都不敢動……
在這時候正好有兩個也夜歸的住宿客人回房,正巧在通廊撞見這一幕,表情都有些古怪和好奇,展懷熏既尷尬又無奈,僵懸在空中的大掌這才安撫性的拍拍她的背,像哄小孩一般的將她哄進房裡。「別哭了,進去再說吧!」
進到房間後,他把外套脫掉,扯了扯領帶,然後倒了杯溫開水給她,這才在臥房外的小客廳坐了下來。
彼此默然的相對,好一會兒展懷熏才吐出長長的歎息……
他是個做事果決的人,當楚正璘當著他的面選擇了劉輝琳時,這段情照理來說就該結束了,他會努力的調適自己回到原來和她單純只是上司及下屬的關係。
偏偏對感情很笨拙的他,卻看出楚正璘的壓抑。他注意到她常常趁著他不注意時,用一種很溫柔的眼神凝視他至出神而不自覺。
在英國的這幾天,她還三不五時的出撾,反應過度的超出了僅僅只是秘書的身份。
唉……女人!他真是越來越不瞭解這種動物了,而他也對自己越來越無法瞭解,為什麼他對楚正璘就彷彿多了個心眼似的。他看得出來她不開心、她難過、她傷心,他努力的對自己催眠,要自己視而不見,可越是這樣,他彷彿注意得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