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神之國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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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這些日子來,本王可有攔過你?」破浪反而覺得她莫名其妙,話一說完,伸手就甩上殿門不再搭理她。

  空曠的大殿上,少了以往總是聚集在此的祭師們,或是那些總是對她頗有微詞的長老,突然變得有些冷清。觀瀾緩緩轉過身,看著像是一直在等待著她的飛簾,隨後,她鼓起勇氣走至飛簾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問。

  「他……待你可好?」

  「好得不能再好。」飛簾的唇畔漾出了觀瀾這輩子從沒見過的美麗笑靨。

  在觀瀾因此而覺得眼眶微熱時,她拉來觀瀾的手緊緊握住,再一一對她細說這陣子破浪為她做了什麼事。

  「為了我,他在岸上蓋了幢別邸,日後,我若想見你,隨時都可以來這找你。」

  雖然破浪臭著一張臉,一下子嫌海道風大、一下子嫌冬日又太冷,百般不願讓她住在這,但他仍是言不由衷地默默替她蓋了幢舒適的別邸,讓她在他空間可離京時,可來這住上一陣。

  一時之間,還是難以相信耳邊所聽見的軟高言軟語,竟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只被當成個工具所利用的飛簾所說出口的,觀瀾愣愣地瞧著已不再是從前那個風神的她,一想到海道以往曾虧欠了她多少,而破浪又給了她多少,當下自覺無地自容的觀瀾,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淚。

  「觀瀾?」

  她哽聲地說著,「滄海……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飛簾一臉遺憾地向她頷首。

  「以往,是海道對不起你……」她一手掩住口鼻,試著想要止住那些很想找個出口的痛苦。

  飛簾輕聲地問:「那都過去了,不是嗎?」

  再也忍受不住的觀瀾,哭倒在她的腿上,而飛簾,只是伸出一手!一下又一下地拍撫著她安慰:

  「我對你有信心,我相信你能給海道子民們一個更好的生活與未來。」

  「真的?」她汲著淚問。

  「嗯,你辦得到的。」飛簾微笑地拭去她的淚,「待你穩住海道後,找個機會,我再帶你去體會那些你從沒體會過的。」

  「哪些?」她眨著眼,有些不明白她那看似過來人的目光。

  「一輩子都待在迷海裡,你沒去過中土吧?改日,我帶你去騎馬、看山、看田園、看熱鬧的市集,和那些繁華鼎盛的城鎮,好嗎?」就像是在哄個受傷的小孩般,飛簾輕聲地對她說著,並緩緩撫著她的發,為她勾勒出一幅又一幅的美好想像。

  在她的輕撫下,疲憊已久,許久不曾覺得如此放鬆的觀瀾,拭去了眼角的淚漬,聆聽著她柔柔的音調,閉上眼,安然地進入夢鄉。

  *** *** ***

  「給我站住!」

  叢叢燭火的照映下,刻意躲了好些日子,最後又跑回墓裡避寒的無邪,在孔雀怒氣沖沖地一路殺來此地興師問罪後,遭他突來的吼聲給嚇著後,當下一雙美目蓄滿了淚水。

  「你……」她顫著聲向他控訴,「你嚇我……」

  「我不會再上當了。」在見過她是如何對付麗澤之後,還有她原本的性子又是如何騙人之後!這一回,孔雀說什麼都不肯再次上當!

  豆大的淚珠在他攜著一身的怒氣靠近她時,不由自主地顆顆自她雪白的面頰上落下。

  孔雀最氣的就是這個,「我已經看透你了!」每回都裝怕扮無辜可憐,她是哪柔弱哪可憐啦?她殺六器時不是挺威風八面的嗎?

  細細碎碎的哭聲,在孔雀又再次揚聲吼向她後,自以兩袖掩著臉的無邪那方傳來。孔雀用力哼了口氣,才不管她又想使什麼花招,也拒絕再次臣服在她的淚限攻勢之下,可是過了很久,在她仍是哭個不停時,他這才發現,她這回是哭真的。

  「無邪?」他皺眉地上前,才伸手想碰她,她卻害怕似地躲得遠遠的。

  老早就占好位置觀戰的北斗與南鬥,他倆互視對方一眼,同時很有默契地開口。

  「你賭誰贏?」

  「娘娘。」南鬥將重注全都押在無邪的身上。

  「賭了。」

  兀自哭了一陣後,趕在孔雀開始找她清算之前,猶帶哭意的無邪,啜泣地把他先前說過的承諾擺出來放在他們兩人中間。

  「是你說過,無論發生何事,你都會一肩承擔的……」

  「慢著。」孔雀朝她抬起一掌,「你別又東扯西扯,這事與那事完全是兩回事。」撒謊才是他今日興師問罪的重點,至於她的紅杏出牆……他這當地下情夫的不都已經認了嗎?

  「你不但對我出爾反爾,你還怪我……」她哽明地繼續指控,將一張小臉都埋進了掌心裡。

  「那是當然,誰教你騙我?」到那日才知道自己被坑到渾然不覺的他,想到這一點又是肝火直往上竄。

  「我哪有騙過你?」她自掌心中露出一雙淚眼汪汪的明眸。

  「還沒有?」還不認?孔雀氣到額上青筋狂跳,「你不是告訴過我,你只習過輕功沒學過其他功夫嗎?」什麼嬌弱堪憐,必須把她捧在手心上呵護……不只是她騙他,就連他家陛下也與她密通好一塊來騙他!

  她還據理狡辯,「我是沒有習過,我只是有『練』過而已。是你自己沒有問清楚的嘛!」教她的人還是浩瀚咧,他要算帳的話,也應該先去找浩瀚才是。

  「你……」差點氣結的孔雀,扯大了嗓門又是一陣雷公吼,「少同我玩文字花樣!」

  「你又凶我……」被嚇自一張小臉的她。拉起衣袖哭得更加哀戚,「是你對我保證過往後絕不會再凶我或嚇我的,你不守諾……」

  「我……」不能吼不能嚇,那他是要怎麼吵才能吵得下去?

  她又冷不防量邀朝他扔出一句最讓他頭大的問句。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哪有——」孔雀才張大嘴想要駁斥她自以為是的說法,卻又被一陣心碎的哭聲給蓋過。

  「我知道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愈想愈覺得心酸,無邪更是哭得梨花一枝春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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