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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邵離像是對她的無禮不以為忤,客氣地為兩造介紹:

  「她是湛藍,我的義妹。藍,這位是水姑娘,燕樓的頂尖高手。」

  「你好。」湛藍並不被她的冷臉驚嚇到,還能好奇地問道:「你是一等一的刺客嗎?功夫很厲害的人呀?」

  不過水柔柔沒理會她,她的眼光只放在邵離身上。

  「縱使你今日以擂台方式解決了季家的危機,但是我燕樓不吃你這一套。你與我之間,仍須以比武作終結,你逃不開的。」

  「水姑娘,邵某已經說過許多次,不做無謂的打鬥,你何苦非要邵某參與其中?」

  「不是無謂的爭鬥,為我,就不是。你難道認為水柔柔不值得你爭取?配不上你?」她的質問大膽露骨,冷調的聲音也失去平靜的表象。

  這個冷女好像認為別人為她興干戈很理所當然呢!湛藍打量她,可就是打量下出她哪來的自信,讓她自認有此資格?還是……是男方給過錯誤訊息?

  「大哥,」她舉手:「你曾經做出什麼讓水姑娘誤會你是她裙下拜臣的舉動嗎?」

  沒有。就是從來沒有才冤枉。可他不能對這種事喊冤,對女方的閨譽不好。他只是含蓄道:

  「我與水姑娘只見過四次面,未有機會多做談論。」就算有機會談得深入好了,他亦不是失禮孟浪之人,自信舉止從不唐突過任何女子,也不會讓人誤解。

  「那她追著你,便是她喜歡你,要求你用比武的方式得到她的芳心嘍?」湛藍猜道。

  她的話顯然被水柔柔聽做是嘲笑,因為水柔柔悄無聲息地以飛快的速度欺近全然無防備的湛藍,出手往她下顎的扶突死穴點去——

  湛藍連察覺的機會也沒有,當她被邵離抱離原地,而邵離還與水柔柔交手數招才分開之後,她其實都沒看清楚,也不曉得自己差點香消玉殯。

  這種驚險沒讓她掛心,卻是還記得剛剛沒說完的見解,就這麼接著道:

  「我覺得你這樣太麻煩了,不必比武呀,如果你需要……」她靈敏的鼻子嗅了嗅,很老實地建議道:「你下這種藥過時了啦!雖然無色無嗅,但是吸進去時,鼻子會癢,早就不被使用了。我這邊有更好用的,你要不要?」

  邵離凝眉,笑容不復見:

  「你下毒?!」

  「她用這種『軟筋散』只是想讓我們全身無力,暫時聽她擺佈而已。不算毒藥啦。」湛藍擺擺手。

  「你——你們……」水柔柔大大驚駭,采手入懷就要撒出其它,但——

  「碰!」一聲!水柔柔竟渾身無法動彈,直挺挺倒在地上,除了還算清醒的神智,其它都無法自主。

  「你下毒。」這回的口氣無奈了些、縱容了些。

  湛藍拉著他的手走近她,笑道:

  「我想看看她身上還有些什麼、帶的毒多不多。」蹲在水柔柔身邊,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探來探去,並還嗅著:「下山以來,很少見到身上帶許多藥粉的人,其他的江湖人身上有迷香就很了不起了。她身上至少有五種耶!」

  她的手勢真是熟練,見她表現得理所當然少裡,幾乎快要說不出口此等行為是錯的、不對的。

  「藍,為兄認為,在搜別人身之前,至少該對身體的主人打聲招呼。」

  湛藍想了一下,很受教地對水柔柔道:

  「給你搜身哪,你別介意,等會我給你最好的蒙汗藥補償你。日後用來對付我大哥,也許會有用哦。當然那是說,我不在他身邊、或他沒吃解毒丸時會有用,到時你也別追著他比武了,直接迷昏他,將他扛回你的山上,那不就成了嗎……」啊!不對,突然想到:「不行!能迷昏大哥的只有我,等我更高更壯更有力氣一些,我就要迷昏他,把他扛回山上。蒙汗藥還是會給你,不過你要去迷別的男人哦。」就這麼說定了,她說了算。

  完全被遺忘的邵離——一個未來將會被迷昏扛回山上的受害者苦主,用好溫柔的聲音喚道:

  「藍。」

  「嗯?」湛藍回身,對他笑得好甜。

  很好,她一直沒忘記他就在她身後,居然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她的陰謀,根本不怕他聽到。他生平還沒見過這麼坦蕩的劫匪,了不起。那他也就不客氣了——扣!

  「哎喲!痛!」湛藍抱頭痛叫。

  大哥為什麼敲她的頭啦?很痛耶!

  「為什麼打我的頭?」她扁嘴。

  邵離悠然道:

  「你都能計畫迷昏我了,我為什麼不能敲你的頭?」

  「那不一樣呀!」她不服氣地叫。

  「有何不同?」

  「我扛你回山上,你會笑嘻嘻;可你敲我的頭,我會痛呀!」

  邵離真正是不解了:

  「我會笑嘻嘻?為什麼?」

  湛藍更理直氣壯了:

  「我爹被我娘扛回山上至今二十多年,他都笑嘻嘻的呀!還需要說為什麼嗎?那是歡喜的事呀!」

  默然,邵離深深地無言,默然。

  或者,還有一些僵硬。

  XX  XX  XX

  雖然以藥物擺平了水柔柔,但是湛藍並無意對她做些什麼,搜完身之後,也真的給了一包聽說很有用的蒙汗藥,然後,她就走了。當然,在走之前,挨了邵離一頓訓,這大概是她突然喊著困,匆匆告退的主因。

  水柔柔吸入的藥粉,其藥效只有半個時辰,邵離雖避她唯恐不及,但是卻不能學湛藍那樣轉身走人。一個無法動彈的女子,隨時可能遭受到各種危險的侵襲,更別說她來自燕樓,而燕樓的仇家又何其多。

  尋仇這種事,他不偏倚任何一方,但他有義務保護她在這半個時辰內安全無恙。唉……誰教她是湛藍放倒的呢?那丫頭的認知裡,可沒「善後」這種東西。

  他靜默盤坐在一旁,與夜色融成寧靜的一體。然後……

  「為什麼你就是不敢從師兄手中搶過我?」沙嘎的低喃,來自地上的水柔柔。她逐漸恢復,首先能運用自如的是聲音,而肢體方面還麻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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