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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不好,他好好的頂樓辦公室不待,跑來這種鬼地方做什麼?

  "他不是新房客,那他是誰?"爺爺間。

  "我是心……心……"他張口,頭痛欲裂,發不出聲。

  "小文,他姓辛!"

  "我早就聽出來了。他說了很多次,他好像叫辛霸什麼的……"她記得是很怪的名字。

  什麼跟什麼?他是堂堂的集團總裁,專程來談土地收購的事!

  他瞇眼,看清楚阿弟嘴裡的東西,那是襯衫和西裝外套的袖口,上頭好像還有血跡。

  他想起兩名下屬被圍攻的畫面,以及已經受傷告假的李副理……

  "我是……我是……"

  祖孫兩人屏息等待下文。

  "心……我是新房客……"驥少縱,你沒種!

  "小……小文!"

  "沒什麼啦,他只是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驥少縱在滴滴答答的細雨聲中醒來。

  他被棄置荒野嗎?不然怎麼覺得自己一臉濕。

  週遭有點暗,牆上一盞微亮的燈光讓他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在松櫻捨的某個房間裡,躺在柔軟的床上,那個刁鑽的女子趴在他床邊睡著了。唔,他的胸口隱隱作疼,還好肋骨沒被她踹斷。

  床有點窄,誰擠在他旁邊?他轉過頭。"痛……"他記起倒地時後腦部重創,此刻正腫了個包吧。接著,他的鼻尖碰到一個濕濕黑黑的東西……

  "哇……"是阿弟,它睡在他身旁做什麼?

  阿弟醒來,望著他,兩眼在黑暗中發亮,它哈哈哈地呵氣,伸出來的長舌頭友善地舔了他一下。"你!"他想推開它,頭頂上的天花板有水珠落下,掉在他臉上,滴答一聲。

  "啊,辛先生,你醒了?"徐舞文醒來,揉揉睡眼。

  "你該死!你害我昏倒,還把我放在這種爛地方了!"他氣忿地抹臉。

  "一醒來就罵人,我可以確定你沒事了!很抱歉,我們這種偏僻地方的破房子,就是爛!"她睡意全消。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嘖!"又一滴水滴在他額頭上,他忍著胸疼半坐起。"還不拿張面紙給我!"

  "你要面紙做什麼?我們的盛情款待讓你感動到掉眼淚嗎?"她兩手一擺,拒聽他的使喚。

  "你們這個破房子一直在滴水!"他又抹下臉,甩手,想將水珠甩到她身上。

  "很抱歉我們這個破房子讓你一直這麼激動。"她伸出手,找滴水的地方。"哎,這邊也在漏。"明天得冒雨把屋頂修一修。

  "混帳!離我遠一點!"驥少縱吼阿弟。

  "嗚嗯……"阿弟不斷向他搖尾巴,呆呆傻優的。

  "阿弟,你又不是被虐狂,下去!"被討厭了還沒感覺,真是沒神經。

  "什麼?"她的意思是,他是虐待狂?

  "嗚……"阿弟把下巴靠在他手臂上,一臉舒服的樣子。

  "阿弟!跟這種人睡在一起有什麼好?下去!"徐舞文再次下令道。

  驥少縱抓住她的手腕。

  "哪種人?"他瞪視她。一般人在他銳利的目光下,總會四肢發顫,說不出話。

  "文明人。"徐舞文卻只覺得,他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想吃人啊?"溫文有禮、講道理的文明人。"

  "你在諷刺我?"他蹙眉,握住她手腕的指勁更強。

  "人家稱讚你,你卻說是諷刺,該說你有自知之明,還是妄自菲薄?"他也曉得自己是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你在挑戰我的耐心!"瞎子也聽得出她的稱讚是昧著良心!

  "挑戰你的耐心?難度等於零,一定沒有獎金吧?"她試著抽回手,但使不出力,身軀前傾,靠他更近。

  "你要氣死我!"他怒吼。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氣死你?比踹死你容易得多喔?"他怎麼還不放手?

  "我說一句,你非也要回一句就是了?"若是他的下屬,早跪地求饒了!

  "每個人都有抒發自己情緒的自由吧?"他可以無緣無故凶她,她為什麼不能回嘴?

  "你這個可惡的女……唔!"他使勁拉她一把,她倒向他帶有內傷的前胸,額頭重撞他的下顎。"咳……咳咳……"他當下疼得咬牙:"你……咳……你還趴在我胸口上做什麼?"他甩開她的手,要她滾遠一點。

  "放心好了,你的胸膛還沒健壯到令我依依不捨的程度。"徐舞文扶著床緣站直,手撫著額頭。"你說什……"他抬起身要跟她理論。

  "汪!"阿弟以為兩人在玩,開心地也想參一腳,前腳一跳,趴上他的胸口。

  "阿……伊唔幾機……痛……"他疼得掉淚,連想罵"阿弟你這只笨狗"也罵不清楚。他眉眼扭曲得可怕,阿弟趕忙退到一旁。

  "你……"徐舞文冷眼看他在床上掙扎,本來想笑他活該,但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很痛苦。她想起他會受傷,她得負一半的責任。

  她倒一杯溫開水,等他疼痛稍歇,恢復平靜後,說:

  "我往下跳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閃開?"她想遞開水給他,但手猶豫了一下,沒有伸出去。

  "我怎麼知道你會這麼胡來?"她還敢提起這事。笨女人!蠢女人!

  "你……並沒有試圖接住我?"當時她看到他張開兩手……

  "你跌死是你的事,我幹嘛接住你?咳……"一旁阿弟朝他甩尾巴,他瞪它,不准他再靠近。

  "我也奇怪你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沒有最好,那我就不用對你客氣了。本來想跟你說聲謝謝,問你想吃點什麼,現在完全不必了。"她仰頭喝開水。

  "等等!"他早被他們氣得口乾舌燥,她竟連平水也不給他。"我想起來,我的確是想接住你!"

  "來不及了。"她晃晃空水杯。

  "我……我不跟你廢話!"

  他打算下床走人,掀開被子,驚見腳踝旁一坨黑黑的東西。是美美那隻小黑豬,它還咬著他的褲腳!

  "這是怎麼回事?"

  徐舞文背對著他,沒有反應。

  "我在跟你說話!"

  "你不是不跟我廢話嗎?"她轉過身。她也不想跟他浪費她的金言玉語,不過,驕傲的他這個樣子太狼狽了,她勉強幫他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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