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整片落地窗外的東京,他再度允許自己的思緒毫無目的地漫遊,而春天的影像,亦毫不客氣地佔據他所有的思緒。
一個謎樣的女孩……
他緩緩地閉上自己的眼睛;為什麼自己怎麼也忘不了她……
☆☆☆
再這樣下去,她鐵定會將腦子想出一個洞的。
春天已經整整在忙碌的東京街道走了好幾個小時了,但腦中的思緒卻依然混混沌沌的。
她不斷地試著去理解胸口那股酸澀的情緒究竟是什麼,但想得越多,卻只讓自己變得更加迷惑。
為什麼?
她已經問了自己不下千次了;為什麼她無法用任何的形容詞來描述此時的情緒;為什麼每每只要想到蕭啟煒與由美子獨處一室,她的胸口就有種窒息般的難受?
這究竟是為什麼?她還是不懂。為什麼蕭啟煒總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由美子的身上?為什麼自從由美子被強暴之後,她就幾乎完完全全的被排擠在外?
雖然她還是搞不懂「強暴」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不是只要她被強暴,蕭啟煒也會全心全意的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給她?
是不是只要她被強暴,蕭啟煒也會疼惜地將她摟在懷中?
他說「強暴」是被強迫做愛……到底什麼是做愛?愛又要怎麼做?用泥土做得出來嗎?還是要用什麼很特別的材料才捏得出來?
她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雙手,不禁又一陣困惑;她的手做得出愛來嗎?
他說做愛是兩人相愛時自然會發生的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好事還是壞事?為什麼她全都有聽沒有懂?
想著想著,她再度皺起了眉頭;為什麼他們總有那麼多的事,讓她一個字也聽不懂?為什麼他們的生活,不能過得像她一樣的簡單?
鐺!鐺!
遠處傳來一陣鐘聲,她抬起頭,這才又發現原本湛藍的天空,已再度染上一層昏黃。
又是晚上了!她蹙起了眉頭;為什麼最近的時間好像過得特別的快?不知道他們現在又在做什麼?
想著,她的心頭又是一陣酸澀;反正她就是不喜歡由美子,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噘起了小嘴,她才不要把蕭啟煒所有的時間都讓給那個叫由美子的女人呢!
才剛想到,她一個轉身便隨即往飯店的方向走;她才不要那個叫由美子的女人就這麼霸道的取代她的位置呢!
至少當她還有生命的時候,她想都別想!
☆☆☆
巖野央望著眼前的房門,久久都無法有所行動
這到底該怎麼解釋?他什麼也不知道。
自從那天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一直沒有再見到由美子;事實上,他自己也沒有那個勇氣去面對她。
他知道她跑來找Vincent了,只是如果他真的面對蕭啟煒,他又該怎麼解釋所發生的這一切?
那天的事……
老天!他再度捂上自己的頭,原本鼓起按門鈴的勇氣彷彿又瑟縮了回去;不!他不該到這裡來的,他根本不該試著解釋這一切。
這全都是他的錯,他又有什麼權利來這裡要求別人理解他的所做所為?
他一直都對由美子有股強烈的愛戀,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場,更沒有想到自己竟因一時的克制不住而冠上了強姦犯的罪名!
那天在望見由美子眼眶中的淚水時,他究竟又在想些什麼?
放棄吧!他這樣告訴自己,他根本沒有資格到這裡來討論自己的行為;如果由美子決定再也不理他,這也全都是他自己所造成的……
他再度抬頭望向眼前的門,歎了口氣,便準備轉身離去,他還是告訴自己,他不該來這裡的。
「你要什麼嗎?」
巖野央才一轉身,春天一張好奇的臉便映入他的眼簾;她已經看了他好一會兒了,卻見他要進不進的在門口徘徊了好半天。
她不懂,只是一扇門罷了,有什麼好猶豫半天的?
更何況那房間裡面除了那個很討人厭的由美子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蕭啟煒才不會吃人呢!
想著,她再度望向眼前這個滿臉鬍渣的男人,卻愈覺得他面熟,一直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憶起什麼似的說了聲:「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我們在原宿看到的那個男人!」
巖野央試著撇開自己的臉,一隻手卻又讓春天握了住;她興奮地揚了一抹微笑,這是她第一次認識蕭啟煒以外的男人。
「進來嘛!」她說道。「蕭啟煒一定也想看到你的。」
「不……」他試著推托。「我不……」
話還沒說完,他身後的門隨即讓人打了開;只見蕭啟煒的人影,半驚訝地出現在門板之後。
他原本只想看看是誰在門外吵吵鬧鬧,卻沒有想到開門後竟會看到巖野央的出現!他是來找他的嗎?
「蕭啟煒,」春天興奮地望向門前的他,這又笑道:「看看誰來了?」
他望向春天,又再度轉向一旁的巖野央,臉上的表情與興奮的春天剛好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什麼話都沒說,一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望向巖野央開口:「我想,我需要一個答案……」
第六章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佈置優雅的日式餐廳裡,緩緩地播放著優美的日本歌曲,精緻的餐點和四周不算喧嘩的氣氛,讓人不自覺地也跟著放鬆了起來。
但此時的巖野央蓄著滿臉的鬍渣,懊惱地以雙手摀住自己的頭,與這周圍和諧的氣氛正好成了強烈的對比。
蕭啟煒望著他,霎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事情,也不知不覺的開始成為他的困擾;他轉頭望向一旁的春天,只見此時的她正專心的望著眼前的那杯可爾必思,試著研究那杯有氣泡的飲料到底是怎麼做的。
他笑了下,所有的事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的新奇。
一會兒,他再度望向眼前的巖野央。「你準備跟由美子碰面嗎?」
「我……」他猶豫了一會兒。「我不認為她想再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