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真是!藍晴依有些惱怒,他開個口告訴她現在究竟幾點了,有那麼難嗎?
藍晴依下了床,走到他跟前,一把抓起他的左手,拉起衣袖看他的手腕——沒有!再看他的右手,還是沒有!
這人……她對他的印象簡直壞到極點了。除了他的聲音之外。一個不戴表的人,表示他不重視時間、沒有時間觀念,當然也就不會守時;而不會守時的人,必然也不會守信!這種人在商界怎麼可能混得下去?
她退後了兩步,告訴他說:「我要下去了!」她走到門口,等了一下,見他沒有起身陪她一起下去的意思,遂甩上門,走向電梯。
「哼!耍帥、裝酷?故作傲慢樣!還不是像個木偶似的被父母親控制在手中!」藍晴依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進了電梯。
在電梯一里,她統合了一下對閻琮修的所有評語——懦弱無能、心理變態、性格缺陷、沒個性、沒腦筋、娘娘腔(還有可能是個GAY),既不體貼更不懂得禮儀、無信無義——她已經瞭解為什麼他的父母親急著幫他找老婆了!
而且這種懦弱的人,最怕別人看出來他凡事只能依賴父母決定,所以剛才他在房裡怪裡怪氣的樣子也不難理解。
電梯在八樓停了下來,一踏出電梯,就有一個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女子朝她走過來。
「小姐,你終於出現了!」
「鄭韻雯!」她驚喊,「你居然穿了禮服!」
「還不是你害的!拿去吧!」鄭韻雯遞給她一個小紙袋。
「眼鏡?」袋子裡裝著一副琥珀色細框眼鏡,一副隱形眼鏡。她立刻戴上細框眼鏡,眼前的鄭韻雯令人眼睛一亮,「天啊!你真美!」
鄭韻雯穿了件V字領的絲質長裙,雪白的肩膀令人讚歎;上半部合身的剪裁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她的頭髮也經過整理了,似乎上了些發雕,顯現出微卷的波浪,額前也垂著劉海。不過她還是沒化妝,素淨著一張臉,但真的很美!
「很美,可是很像是來參加喪禮的!」藍晴依故意這麼說。
「人家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所以你說我是來參加喪禮的倒也沒什麼不對!」
藍晴依嘟起嘴,「真損!」
「知道就好!」鄭韻雯敲敲她的額,道:「傍晚我看到報紙才知道你今天結婚,我馬上就趕過來。結果服務台說我服裝不整,把我轟了出去!我才在附近禮服店租了這件衣服。」
「然後就去美容院洗頭?」天要下紅雨了,鄭韻雯上美容院?
「小姐,你看清楚一點!」鄭韻雯將頭湊近她,「全部都是水!我哪有時間上那種地方。」
「水?虧你想得出來。」藍晴依推了一下眼鏡,「怎麼會有這兩副眼鏡?」
「前幾天就訂了,本來要你自己付錢的,既然你現在結婚了,就拿來抵掉禮金吧!」
「真賊!」藍晴依笑道。「我又沒說我需要眼鏡。」
「要你戴眼鏡,是要你別再腦筋迷糊、眼光模糊了!嫁人不是件小事,何況大企業家的媳婦不是好當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鄭韻雯壓低聲音,提醒的語氣中多了些曖昧,「重點是提醒你記清楚、看清楚令晚發生的一切……」
「什……什麼?」她一直在想不願結婚的事,竟然忽略了結婚後她所必須付出的……
「噯!瞧你這副模樣!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以為結了婚後,就是和一個男的同睡在一張床上,等送子娘娘覺得你們很乖,就會賜給你們一個孩子吧?」她覺得以藍晴依的清「蠢」來說,若還有這種想法倒也不無可能。
「鄭韻雯!如果嫁的人是你,看你還能不能這麼輕鬆?」
「為什麼不?我告訴你,早就知道你不得不嫁,既然如此,何必多想?反正合則來,不合則離。何況說不定這人真就是你今生注定的伴侶,能這麼輕易就在一起,多少人求之不得」鄭韻雯的生活態度就是隨遇而安,向來不苛求什麼。
「說得這麼輕鬆,你怎麼不替我嫁?」
「你想想,如果我真替你嫁了,結果閻琮修愛上了我,而當你見到閻琮修後,你偏又愛上了閻琮修,那怎麼辦?」鄭韻雯說得極快。
「複雜!」藍晴依沒聽懂地的意思,也懶得多想,反正她根本沒替她嫁。
「榮作不曉得會不會來?」她換個話題。
「他應該會看報紙吧!」鄭韻雯推測道:「不過不一定會來。他捨不得你嫁!」
「他捨不得,就你和我爸媽捨得!」
「拜託!捨不得又怎麼樣?像榮作,說聲捨不得就能把你搶回來嗎?真是的!就只會逃避。」
鄭韻雯說話的同時,電梯「噹」了一聲,兩人同時轉過頭去。
電梯門一開,一名男子走了出來。
藍晴依當場看傻了眼!乖乖,這男的帥得不像話!五官俊美得像是從希臘神話裡走出來的美男子,穿著合身的寶藍色絨質西裝、長褲,將修長的身段表露無疑,最吸引人的是他走路的姿勢,沒想到一個男人走路居然也能走得這麼有魅力——並不像男模特兒算好了跨出的步伐、角度;他走得極為自然,甚至帶著目中無人的氣勢……目中無人?是的,他是有這種資格的。
藍晴依的目光一直跟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進了宴會廳後,她仍不忍調回目光。她一直以為認識了溫榮作以後,男人再帥的外表對她將不再有影響。沒想到這個人竟能全盤地揪住她的視線,久久轉移不開,且腦海中已充斥了他的身影,揮之不去!
鄭韻雯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問道:「他為什麼不理你?」
「他為什麼要理我?」藍晴依的臉不知是因失態或因心動而腓紅。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還不知道,」她刻意頓了一下,「他就是你的老公吧!」
藍晴依只覺腦中轟地一聲,遲遲未能吸收鄭韻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