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爾雅無助地跪坐下來,環膝流淚,她能去哪?心好痛,好痛……她咬著唇,硬是不讓嗚咽流洩出口。依稀聽見啜泣聲,是誰?那個聲音聽了更令人心酸,難道有人也跟她一樣嗎?凝神一聽,聲音或遠或近,才發覺,竟是由自己喉頭發出。
她笑了,笑得哀淒,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懦弱,哭得這麼肝腸寸斷的。但,無法,心真的好痛啊……
隱約,遠處有股甜美的嗓音在殷切呼喚,似天籟,柳爾雅抬起佈滿了淚痕的臉,迷濛的眼茫然地盯著那一抹光亮。像被蠱惑了般,不由自主蹣跚地走去。
什麼也別想,什麼也別想,他只會令你傷心欲絕,來……來……柳爾雅一步步靠近,不由自主地喃道,對,我什麼都不要想。自欺欺人地摀住耳,彷彿能借此消除腦中安格魯惱人的微笑。
突地一雙手臂打橫伸出,緊環住她,她知道,那是安格魯。
不!我不要見到他,我不要見到安格魯,我不想再一次經歷心痛如絞的感覺,不!柳爾雅驚慌地想逃開,但耳邊低柔的細語讓她頓住腳步,鬆了防備。
我愛你愛你……迴盪的愛語破了瀰漫的魔咒,四週一片光明……
一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驀然放大的臉龐。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蠕動,安格魯隨即驚醒,手馬上覆上她的額頭,欣喜地發現高燒已退。
「我怎麼了……」瘖啞嘶裂的聲音真是由她口中發出?怎麼會這樣?頭痛欲裂,像有千百支錘子在腦中敲打,爾雅不禁呻吟。
「你在客廳睡至天明,發燒了。」安格魯伸手撥開她額上汗濕的發。
經安格魯點明才想起事情始末,黯然地別過頭,不願對上他的眼眸。低頭發現身上空無一物,只餘下貼身小褲,光滑細膩的肌膚緊貼著安格魯赤裸的身子,柳爾雅雙頰緋紅掙扎起身,是羞是怒。
「你這個大無賴,居然乘人之危!『,都還沒原諒他呢!
「別動,你這樣滿身是汗起來會受涼的。」才清醒就這麼蠻橫。不過,總比躺在他懷中生死難測的好上許多。
「不管啦!離我遠一點。」纖手抵上安格魯的胸,直把他推得距一臂之遙,又猛然意識到在手掌下溫熱的是未著寸縷的他,忙不迭地收回手,把棉被搶過包得密不透風。
「好、好,夠遠了吧!」床有多大?又不是小鬼睡的巨無霸雙人床,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好熱,溫度能不能調低一點?」一張俏臉悶得香汗淋漓。
「是!」安格魯答得順從,在夏溫裡獨佔一條羽被當
然熱。
瞥見安格魯光裸的美臀,柳爾雅尖叫道:「你怎麼全身沒穿衣服啦!」雖然小屁屁線條很美,也不用這樣啊!
安格魯微笑,調了開關坐回床上,奪過小手攢得死緊的棉被一角遮住重點。「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柳爾雅背過身,不敢回頭,胡亂發了個聲響就當回答。
溫熱的胸膛貼上後背,令她顫動一下,感覺到她的退縮。安格魯箍緊手臂,不許她逃脫。
「為什麼不看我?」軟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搔弄著耳垂,一陣酥麻席捲而來。
「你沒穿衣服。」捉回滿腦的綺念,柳爾雅指控道。
置於雙峰下的手掌讓她渾身發熱,不禁想起那個差點失控的挑逗之夜。
安格魯聞言輕笑。「誰叫你高燒不退,用盡各種方式無效。我只好用人體體溫這種原始方式了。」瞳眸凝視著她。「為什麼不理我?」
柳爾雅臉色一沉,不愉快的心思旋繞心頭。
見她又縮回自我沉默的保證領域,濃眉一皺,這樣解決不了事情的。
安格魯嘴角上揚,低沉的笑聲猶如惡魔般地挑弄她的心扉,將唇貼上她的肩頭,這個動作令柳爾雅再次尖叫出聲。「幹什麼啦!」掙不開鐵臂的箝制,只得任由他輾轉吸吮,烙下印記。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唇瓣移到頸窩處流連不去,「為什麼折磨自己?」
柳爾雅咬緊下唇,不讓呻吟聲溢出,手不自禁地抓緊被角。
扳過她的身子,迷濛的含煙雙瞳令他沉醉,囁嚅地開口道:「我……愛你。」後面兩字說得又快又模糊,眉宇俊目間滿是困窘。
「什麼?」睜大了眼,沒聽錯吧!
「我愛你!」她是故意的!
「能不能再說一次?」柳爾雅不可置信地看著安格魯,現在一定還在夢中,一定是的,就讓她多待一會兒吧,別那麼快把她叫醒……
看她臉上擺明了「我不相信,你把我打醒吧」的表情,安格魯童心一起,在她耳旁大叫。「我愛你,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滿室儘是愛你的回音。
柳爾雅呆怔著看著安格魯,淚水奪眶而出,她真的不是在做夢。
安格魯一見到眼淚慌了手腳,難道她不想聽到這句話?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鬆開手,拉開彼此的距離。「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恨自己的唐突。
柳爾雅見狀破涕為笑。「不,我要聽,我要聽一生一世,你要不說的話才要罰你呢!」緊偎在安格魯胸膛,喜不自勝。
「可惡,盡會嚇我!」愛憐地看著她猶帶淚珠的臉,頭一低為她吮去。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了嗎?」安格魯輕吻她的發。
柳爾雅吞吞吐吐地不敢開口,但在安格魯逼視下只得和盤托出,包括她的疑慮、妒意和……愛意。
語畢才想起肇事原因,猛捶他的胸。「你騙我!說什麼無性生殖,害人家和你同床了那麼久。」
原來是這個,她倒是發覺了,安格魯笑了起來。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一千年前采無性生殖,可沒連現代也包含進去。」得知她在吃醋,心中一陣雀躍,不過,這陣醋勁也把他折騰慘了。
捏住她的俏鼻,謔道:「為了這個拒絕和我同床,該打!」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啊!」柳爾雅不依地拍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