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對於池母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應若桐絲毫不感到奇怪。她一定已經被調查過好幾遍了吧?而且熙鈞說過他會打點一切,所以她一點也不感到害怕。
現在他正坐在她身邊呢,有什麼事也一定會幫助她的。
「若桐,我可以這樣叫妳嗎?」池母也不請人替他們兩個上茶,只是自己拿著細骨瓷的茶杯,優雅的看著他們。
她點了點頭微笑。「當然可以啊。」
「熙鈞,媽要和若桐說些體己話,你出去招呼客人吧。」池母忽然放下杯子,盯著應若桐說道。
池熙鈞也微微楞了一下,他下意識地看了小女人一眼,只見她也有些緊張的回望著他。
「好,那妳們聊吧。」他站了起來,俯身握了握她柔若無骨的手。「媽,妳們不要聊太久,我還要把她介紹給我的好朋友認識。」
「放心吧,我不會吃了你的女朋友……啊,不,未婚妻?你是這樣向我介紹的?可是我為什麼沒看到她的戒指?」
那抬頭的眉眼表情像看透了池熙鈞,剎那間,應若桐彷彿看到了池熙鈞莫測高深的笑容。
「媽,她說一定要得到您和父親的首肯,才肯戴上戒指。她一直很惴惴不安,覺得我們家會給她很多難堪和考驗,我們會嗎?」他直起身體,目光裡有種銳利。
「你快去吧,外面客人來得差不多了。」池母只是微笑。
「今天可是您的壽宴,您才是主角,雖然主角可以最後登場,可是不要忘記時間。」他走到母親面前,親吻母親的額頭。
池母沒有回答兒子,只是親切的笑了笑,眼裡滿是對孩子的寵愛。
應若桐也不安的站了起來,她很想和他說些什麼,但是又礙於池母在場。他的母親雖然很慈祥和藹,但又有種讓人說不出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很像……熙鈞有時候給她的感覺。看似雲淡風輕,其實在那笑容底下隱藏了許多情緒。原來,他和他母親的感覺竟如此相像……她的目光落在他沉靜的側臉上。現在他又在想些什麼呢?
應若桐不知道,當她看著池熙鈞時,池母也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
「那我先過去了。」他回頭,正好與她的目光接觸,那一剎那,應若桐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
她默默的點頭。
男人卻突然俯身到她面前,在她詫異睜大眼的同時輕啄佳人的紅唇。「不要被我媽嚇到,她是我的母親。我喜歡的人,她也一定會喜歡。」
此時此刻,她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呢?
他剛才吻了她的唇嗎?應該是的,絕對是的……但這又是為了什麼?還有她此刻紊亂的心跳又是怎麼回事?她的頭腦有剎那的空白,只能呆呆的目送他離去,不知道自己是滿眼的不捨。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忽然間,一個清晰的問題就朝著她飛了過來。
池母已經重新坐下,開始用很親切的聲音詢問她情況。
「他在電視台裡視察的時候,我不認識他,還以為他是閒雜人等,所以趕他離開,那個時候也不算認識,後來我又在道具倉庫裡遇到他……」因為怔楞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回復,她居然忘記了和他之間套好的詞,而本能的說出了真實情況。
「噢?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池母一臉感興趣的樣子。
而應若桐就楞在當下,心裡大叫著完了完了。她怎麼說出真話了呢?不是說好了是在電視台裡工作時候認識的嗎?
「那之後……我把他當成了小偷,而叫了保全人員。然後,然後……」她驀地漲紅了臉,這樣的糗事說出來沒關係嗎?她尷尬地看著池母,緊張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
「然後怎麼了?」池母眼裡終於湧出了幾分感興趣的神采,不再那樣讓人捉摸不透。
「然後沒怎麼樣,我就知道他是誰了。」她不安的坐下,不敢繼續看著池母。糟糕了,她的話已經和之前套好的詞完全不一樣了,接下來應該怎麼答?
「以我那個兒子的脾氣,他一定會覺得妳很有意思。」池母卻在這個時候點了點頭。「他是不是讓妳覺得很困擾?這孩子,一向不太注意別人的感覺,有點自以為是,自高自大……」
「不,完全不是這樣的!」應若桐本能的抬起頭來,用力揮著手。「他對人很體貼,很會為別人著想,而且是個特別溫柔的人。」她說的是真心話,在她眼裡的池熙鈞就是這樣的人。
「啊?妳這樣想?」池母的眼再度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為什麼這樣想?」
「有一次我和他在路上巧遇,他很慷慨的幫助車子拋錨的丈夫送他懷孕的妻子去醫院。當時我很緊張害怕,他一直安慰我,還教我克服了自己的恐懼……」
「什麼恐懼?」池母再度打斷。
「就是……」應若桐又紅了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她覺得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被池母逼出真實的自己,可她又不能不答。「我覺得生孩子是很恐怖的事……」
天哪,這個事情不是比上面那件事更糗嗎?
「那孩子還會這樣開導妳?」這一次,連池母也覺得驚訝了。
「他不止開導我,還告訴我要如何去克服自己的恐懼。他就是這樣溫柔的人,也很願意幫助人,很好說話,很善良……」她的嘴角漸漸露出微笑,想到那一次在餐廳裡,他替她擺脫困境,就忍不住笑得更甜。
池母放下手裡的茶杯。「孩子,以後我們家熙鈞就交給妳了。他是個有些情緒化的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但心裡卻可能波濤洶湧。可是看出他本質的人不多,他選擇妳,我想有他的道理。」
應若桐在瞬間屏住了呼吸,池伯母的意思,就是說已經認同了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了?可是,熙鈞教給她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說。
「怎麼?我的話讓妳震驚了?他是不是告訴妳,我是個很難搞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