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難怪不管她再怎麼辛苦地避開他會出沒的地方,要不了多久,總經理也會馬上陰魂不散地出現,原來是因為整間銀行的員工都跟他串通好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濫用職權?她之所以會留下來,只是不想放他一個人跟難纏的達廣單打獨鬥。他如果真的想要取得達廣的信任,就應該離她遠一點的呀!
現在整間銀行上上下下都知道,韓宗銘這堂堂的總經理正事不做,整天追著自己的秘書跑。這要是讓有心人拿去說給達廣聽,那還得了?!
突然間,她靈光一閃。對了,聽說四樓有個舊資料室是屬於信用卡部門的,她去跟芊澐拿鑰匙躲在那裡的話,也許就不會被發現了!
一打定主意,她也顧不得韓宗銘是不是還在外頭等著逮她,就這麼莽莽撞撞地往廁所外面奔去。
還沒跑到信用卡部門門口,她就在走廊碰上那道熟悉的頎長背影--
總……是總經理,她竟忘了他還在外面!方嘉霓暗暗在心裡叫了聲糟。都已經走到一半了,再退回廁所只是更容易被發現,倒不如趁他現在背對著自己,一口氣跑到電梯那邊!
她硬著頭皮往前走,拚命祈禱著,至少在她還逃得掉的範圍內,男人千萬不要轉過來……
然而老天爺並沒有聽見她的禱告。儘管已經盡量放輕腳步,但是一聽見細微的聲響,韓宗銘立刻回身往後看--
乍然看見追了好幾天的人兒朝自己衝過來,他果然愣了一下,錯失了抓住獵物的最好時機。
「嘉霓--等一下、不要跑!」見她仍是充耳不聞地往電梯的方向狂奔,他緊皺眉頭追了過去。
終於到達電梯門口,方嘉霓粗魯地拍打著下樓鈕,也不等兩扇門板完全滑開,便鑽了進去,死命撳住關門鈕不放,心急得巴不得直接用手將門合上。
就在門即將密閉的前一刻,男人及時趕上,他用力扳開門板,踏進狹小的電梯中,以前所未見的陰騖眼神瞅著她。
像是被毒蛇盯上的小動物般,一股深深的恐懼驀地從腳底板往上竄爬,她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地往後退。
「總算……追到妳了!」他一步步地逼近,直到她再也無路可退,他臉上一片漠然,讓人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麼。
方嘉霓緊靠著背後冰涼的鏡子,低下頭迴避他的注視。
這個人……到底要逼她到什麼程度?!自己都已經那麼辛苦地避開他了,為什麼要像個變態一樣地纏著她呢?難道他還沒受夠她所帶來的楣運嗎?
該不會……因為自己不像其它女人一樣巴著他不放,他覺得很新鮮,才會將她視為征服的對象吧?
「你……到底想怎樣?跟我關在這裡,小心等一下發生事情喔!」她艱難地說道,但在開口的同時,淚水也隨之衝上眼眶。
韓宗銘沉默了好一陣子沒有說話,就在她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在後悔的時候,一個無奈的歎息在她頭頂響起。
方嘉霓訝異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他深情的眸子。
「我該拿妳怎麼辦?」他苦笑,雙手撐在金屬隔板上,額頭抵著她的額喃喃說道。臉上那種既溫柔又無可奈何的柔和表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都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妳還是不懂嗎?」
兩人再親暱不過的距離讓她體溫驟升、心跳加快,滿腦子都是他那句極度曖昧的話語和神情。
他的意思是……她所期待的那樣嗎?她沒有會錯意吧?!
見她有所動搖,韓宗銘滿意地笑了笑,輕輕吻上她光潔的額,成功地讓她原本粉撲撲的臉頰又染上一層更深的紅。
「為……為什麼要這樣,我不懂……」囁嚅著,她又把問題丟回給他,不敢說出自己心底的渴望。
如果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過度想像,那該怎麼辦?可是總經理剛剛親吻了她的額頭?!普通人會對毫無意思的異性這麼做嗎?應該不會吧……
察覺了她膽怯的意圖,韓宗銘臉上的笑容加大,眼裡卻滿是柔情。「平時看妳聰明得很,怎麼現在就突然變笨了?」他忽地攬住她,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聽見彼此不平靜的心跳。
方嘉霓紅著臉別過頭,伸手推著他的胸膛,企圖隔出一點空間。
「我真的不知道……你、你離開一點啦!萬一被其它同事看見怎麼辦?」
她簡直就是貼在他的身上了,要是他聽見自己幾乎要蹦出胸口的誇張心跳聲,那豈不是丟臉死了!
聞言,韓宗銘不悅地挑挑眉,竟配合地縮回手,退到電梯門邊。
巨大的壓迫感一解除,方嘉霓立刻鬆了一口氣,但失去了他的體溫,卻也讓她心口襲上一股濃濃的空洞失落……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突然有一種不滿足的感覺,彷彿希望總經理不要放開,就這麼一直擁著自己似的引她依舊垂著頭,不敢看向男人,不過這次是為了其它理由。
男人並沒有離開太久。他踱到電梯門側的控制板前,按下某個樓層的按鍵,然後在方嘉霓驚詫的目光中,強制停住緩緩下降的電梯--
電梯因為這樣粗暴的對待,猛地劇烈一震,被卡在樓層與樓層之間……
瞅著韓宗銘現在的臉色,方嘉霓極其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
如果說剛剛她的感覺是被毒蛇盯上的小動物,那麼他現在的表情,就更讓她覺得自己已經是獅子尖齒利爪下的餐點,即將面臨被吃干抹淨的命運!
他再度把她逼向角落,將她困在自己所圈出的小空間裡,臉上淨是不懷好意的笑。「現在沒有人會看見了……妳還有什麼話要說,嗯?」
啊啊啊?他怎麼突然變成大野狼了?面對使勁散發出費洛蒙的韓家二少,她根本一點招架的能力也沒有,只能呆呆地搖搖頭,平日的冷靜全都融成一團漿糊。
「很好。」得到想要的答案--應該說,就算她還有話要說,他也會當作沒有聽見--韓宗銘緩緩低下頭,吻住她微張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