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不必麻煩,我馬上就要走了。」韓宗清揚起一抹無害的笑容,叫喚得好親暱。
明知道這個未來的二嫂臉皮很薄,他卻故意惹她羞窘臉紅,就當作是對二哥欺負他的小小報復吧!
果不其然,方嘉霓一聽見他對自己的稱謂,臉頰立刻飛上兩朵彤雲。
「怎麼不多坐一會兒再走?我泡的咖啡很不錯喔!」她很快地恢復鎮定,強泊自己裝作沒聽到,否則這個壞心眼的韓家老三,從此以後準會把她列入「可惡整名單」裡,到時候就沒完沒了了!
「沒辦法,二哥嫌我這電燈泡礙眼,趕我走呢!」他攤攤手,哀怨地收拾著貞上的文件,準備乖乖走人。
不是他今天特別老實,實在是因為二哥那殺人般的恐怖視線在他的背上不斷躇遲,他不敢想像如果繼續玩下去,二哥不知道會不會把他的申請書撕掉……
羨慕望了一眼這對相識過程充滿意外、最後卻能攜手突破困難的情侶,再想起佔據自己心房十幾年的那個粗魯女,韓宗清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平平是兄弟,為什麼他的命運比別人還艱苦?
當他打算向自家二哥道別時,正好聽見方嘉霓以極其興奮的語氣,訴說著自己的新發現--
「最近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或許跟我們平常生活中做的事情有某些關聯,找出來的話,應該可以破解!」她的眼中閃著熠熠的光芒,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小孩般地急於分享。
韓宗銘努力壓下嘴角的苦笑。他最近其實還是小意外不斷,不是被紙劃傷手、被尖銳的桌角刮傷,就是莫名地踢到路上的突起物,或是被急駛而過轎車濺起的水潑濕褲角……
因為那些大部分都是不起眼的小傷口,只要他刻意隱瞞,稍微掩飾一下,就不會被注意到,她才沒有發現。
他並不很在意這些生活上的小事件,習慣了的話,也就會覺得沒什麼了。
可是嘉霓不一樣,她非常纖細敏感,儘管是很小很細微的傷口,她也會感到愧疚難過,甚至一整天鬱鬱寡歡。
為了讓她放鬆一些,就算這種小災小難永遠沒有消失的一天,他也會甘之如飴地忍耐下去。
韓宗清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來去去,驀地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笑得很是奸詐狡猾。
「這麼說來……我應該知道破解的辦法是什麼喔!」他又坐回舒適的沙發上,優雅地翹起修長的腿,好整以暇地道。
「你怎麼還沒回去啊?」韓家二哥沒好氣地瞪著他,心裡清楚他要說的絕對不是什麼正經事。
「你真的知道嗎?到底是什麼?」但是興頭上的方嘉霓卻沒有注意到韓家老三眼中的詭光,還信以為真地期待他提供解答。
韓宗清心情大好,他突然正襟危坐起來,用一副再嚴肅認真不過的口吻,緩緩說道:「其實很簡單,這種魔咒由古至今,破解的辦法都只有一種……」說到最關鍵之處,他還故意吊人胃口似的清清嗓子,才繼續宣佈。「那就是--王子與公主為愛結合,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他的話聲一落,整間辦公室立刻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韓宗銘不屑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丟下最後通牒。「說完了?說完了就給我滾出去。」
韓家老三的五官倏地變得很扭曲,像在忍耐些什麼。
「喔--噗、哇哈哈哈……」終於,他再也壓抑不住一波波湧上的笑意,噗哧一聲毫無形象地捧著肚子狂笑起來。「啊哈哈……二嫂的臉色真、真精采,我受不了了,哈哈哈……」
某人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他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將還笑個不停的弟弟一腳踹出辦公室,把公文包扔到他臉上,然後用力合上門板。
回過頭,他無奈地瞅著目瞪口呆,而且從頭紅到腳底板,簡直就像一隻煮熟龍蝦的方嘉霓,又好氣又好笑地摟住她。
「妳怎麼還是學不乖啊?明明知道宗清就愛捉弄人。」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她害羞臉紅的模樣真的很可愛,忍不住在她微張的唇上啄了一下。
「我……我還以為他這次是認真的嘛!」方嘉霓訥訥地道,在心裡打定主意,下次再也不上他的當了!
他溫柔一笑,又眷戀地吻了吻她那柔軟的雙唇,這才放開懷中的佳人,走回辦公桌收拾東西。「時間也差不多了,妳也去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吧!」
「好……」她還沒從剛才那一吻的餘韻之中回過神來,一直到走至門口,才突然想起自己要說什麼。「啊,對了,今天不要在外面吃好嗎?我們去買一些你喜歡吃的菜,我做給你吃!」
他挑了挑眉毛,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怎麼會想到要做飯給我吃?」
「這是是秘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她俏皮地眨眨眼,故意賣關子。
今天對他們兩個人來說,確實是一個很重大的日子--
她暗暗吐舌。不知道當他發現了以後,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 *** ***
離開韓德大樓以後,他們先回到韓宗銘的公寓,再到附近的超市去採買所需的食材。
不到一個小時,餐桌上便出現了五菜一湯的美味佳餚,不但飄散著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配色也相當鮮艷好看。
原本有些擔心她廚藝欠佳的韓宗銘,現在卻一動也不動站在餐桌旁,以垂涎的表情看著這些菜色,肚子忍不住咕嚕嚕地響了起來--
看他像個小孩子似的死命盯著想吃的東西瞧,方嘉霓差點沒有笑出聲音。奇怪了,這裡明明就是他家,怎麼搞得好像自己才是主人一樣?
「都好了,可以開動了!」她解下腰間的圍裙,招呼他吃飯。
他在餐桌旁坐下,先品嚐放在面前的青椒炒牛肉,不禁發出讚歎。
「好吃,妳的手藝真棒!」他露出幸福的笑容,感覺自己心裡某種蟄伏已久的渴望越來越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