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令她驚訝的是,南炙為了她,竟打破了在執行任務中,不理任何無關任務事情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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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過了傍晚,衡方紫終於等到南炙回來。
可是她只是站在他房門前靜靜看著他,不發一語,那副奇怪的樣子引起南炙的注意。
南炙蹙著眉,奇怪又好笑地看著她。「妳想跟我說什麼嗎?」
這小傢伙一向有話直說,因為從小到大,除了他沒人敢不順她的意。今天她那副支支吾吾的模樣,他倒是第一次看見。
衡方紫緊捏著裙襬,深呼了口氣才問:「婆婆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一想到那時她把他罵得體無完膚,還說他只為錢工作就覺得不好意思;誰知道他真的去幫婆婆!
他真是不老實,害她生了那麼大的氣,自己卻偷偷摸摸做了那麼多事,也不告訴她!
「喔,妳說那件事啊。」南炙的語氣像是這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換成衡方紫蹙起了秀眉。「什麼叫那件事啊,你明明幫了那麼大的忙,為什麼不告訴我?」
南炙笑了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呵呵,小妮子原來是為這件事情在鬧彆扭啊。
衡方紫不太滿意南炙的反應,氣呼呼地扠腰說:「阿炙,你很不可愛耶!」還孩子氣地撇過頭去。
什麼嘛!人家在感謝他耶,那是什麼反應嘛,好歹也不好意思一下吧!
聽到可愛兩字,南炙臉上冒出三條黑線。「……男人不能用可愛來形容吧?我是幫了點小忙,不過沒有必要特地跟妳提,妳是為了這件事生氣嗎?」他不是如了她的意?搞不僅她怎麼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我才沒有生氣。」衡方紫雪白的小臉突地飛上一陣紅。「我、我是在跟你道謝啦……」
喔,原來是想跟他道謝啊。看見她紅得跟蕃茄一樣的臉,南炙就忍不住想要捉弄她。「道謝?我怎麼看不出來?從頭到尾我都沒聽見謝謝啊?」
衡方紫的小臉變得更紅了。
南炙忍住想笑的衝動,免得害她更害羞而腦充血。
說他不老實,這小傢伙才彆扭呢!
衡方紫從來不知道道謝是這麼難的事,尤其是面對這種人。「謝、謝謝啦!」一說完,衡方紫羞得跑回自己的房間。
屋裡,迴盪著南炙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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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窗外下著傾盆大雨,風聲獵獵,搖得窗戶嘎吱作響。轟轟雷聲和暗夜中的明亮閃電,更增添了詭魅的氣氛。
黑暗中,床上的小人兒瑟縮著。
轟一聲,讓她完全縮進棉被裡,尖叫聲被雷聲所掩蓋,吵雜的雨聲也讓人難以聽見她微小顫抖的求救聲。「……阿炙……」
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衡方紫,唯一怕的就是打雷。
包著一條單薄的毛毯,她拖著發軟的雙腿,硬撐著走到隔壁南炙的房間。泛白的手指敲了幾下門,但雷雨聲太大、熟睡中的南炙似乎沒有聽見。
快壓不下恐懼的衡方紫,只好自己轉開門把,躡手躡腳地走進南炙房裡。
床上的南炙睡得很熟,沒有被驚醒的跡象。衡方紫只好努努嘴,自己爬上南炙的床,才想伸手搖醒他,柔荑冷不防被人抓住。
「阿炙?」衡方紫頓時又被嚇出一身冷汗。
因為訓練有素,南炙即使在熟睡中也保持警戒。原以為是潛入者,南炙差點以手刀擊昏來人,一看見是衡方紫,不由氣急敗壞地大吼:「妳半夜跑到我的房間做什麼?」
這小妮子不在房間好好睡她的美容覺,老是這樣嚇他,她以為她有幾條命啊?
一陣尖叫伴著雷聲響起,回答了南炙的疑問。
南炙趕緊轉開床頭燈,一看見她白得跟張紙似的小臉,不禁低頭暗罵自己的粗心,他怎會忘了這小霸王從小最怕的就是打雷?
南炙歎了口氣,什麼氣都消了,卻壞心地想發笑。「天啊,妳都幾歲了,還會怕打雷這種東西?果然還是個小鬼。」
衡方紫扁了扁嘴,開始抽噎。「可是,人、人家就是會怕嘛!」這個時候還逞什麼強?先哭再說!
一看見女人眼淚的南炙,無奈地抓抓頭。「好好好,是我的錯!我說錯話了,別哭了。」
一陣抽噎過後,衡方紫才好不容易停下來,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南炙。「阿炙,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南炙翻了翻白眼。「不然怎麼辦?睡覺吧,小鬼頭。」用力揉揉她的頭,他往旁挪出一個空位給她。
南炙關了燈背向她躺下,突然感覺衣服被拉了拉,轉過身見她皺著眉,奇怪地問:「怎麼了?」
「我沒有棉被。」她嘟著嘴說。
南炙歎了口氣,拉開棉被讓她鑽進去。
過了一會兒,南炙又聽見衡方紫試探的聲音。
「阿炙?」
南炙這次懶得轉過身,乾脆背著她問:「又怎麼了?」
「我可不可以握著你的手?」
南炙的臉頓時青了一半。這傢伙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
轟隆一聲,像是回答他一樣,衡方紫在他耳邊尖叫起來。
「拿去!」南炙只好轉過身握住她的手,希望她閉上嘴睡覺就好!
衡方紫像是個吃到糖的小孩,開心地握住南炙的手,像只小貓般縮在他懷裡,就像小時候那樣。
南炙鐵青著一張臉,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老大不小了,居然還握著年輕女孩的手睡覺,他根本就是被老大派來當保母的嘛!
終於,衡方紫滿足的安靜下來。
過了半晌,窗外的雷雨聲依舊,就在南炙終於要進入夢鄉的那一刻,又聽見衡方紫喚了他一聲。
「阿炙?」
半青的臉這下全黑了。這小鬼未免太超過了!
「衡、方、紫,妳要是再囉嗦一句,我就把妳丟出去!睡覺!」南炙惡聲惡氣地警告她。
衡方紫不把他的威脅看在眼裡,努了努嘴說:「人家只是想說晚安,阿炙你比雷公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