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方紫從他懷裡抬起頭,堅定地看著他。「沒關係,我會努力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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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家門,南炙邊脫外套邊問。「婆婆呢?」
通常這個時候,婆婆會在這裡準備好晚餐才回去。
「她今天有事,我叫她先回去了。」
「那晚飯呢?要叫外賣嗎?」南炙不在意地問。
衡方紫笑得異常嬌俏甜美。「不用了,我可以煮啊。」
南炙好笑地看著她。「妳?」她什麼時候學會作菜的啊?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前幾天無心的話吧?
「怎麼,瞧不起我啊?是你自己叫我跟婆婆多學點的。」
不想毀了她的信心,南炙點點頭。「好,那我去書房等。」
看著南炙上了樓,衡方紫興奮的跑進廚房。
五分鐘後--
樓下廚房傳來瓷盤破碎的聲音,南炙按下室內電話的通話鍵。
「怎麼了?」
「沒什麼啦,只是打破盤子,我沒注意。」廚房裡的衡方紫吐吐舌頭。
南炙歎了口氣。「小心一點。」
十分鐘後--
廚房又傳來劈哩啪啦的聲響,南炙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又按下通話鍵。
「小紫,妳不要勉強。」口氣很無奈。
話筒裡傳來她不服氣的聲音。「我才沒有勉強,你就相信我一次嘛!」
「好吧,有事叫我。」反正她不踢到鐵板不會放棄。
又十五分鐘後--
南炙後悔沒有馬上阻止她,因為樓下突然傳來一陣爆裂聲和衡方紫的尖叫。
「該死的!」
沒有用室內電話,他急忙衝到廚房裡一探究竟--
衡方紫跌坐在慘不忍睹的廚房地板上。
「妳燙到了?」
看見她泛紅的小腿肚,南炙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問。暗罵自己一聲,一把抱起她往浴室大步走去。
轉開水龍頭,大量冷水直衝而下,冰涼的水溫讓衡方紫傷口刺痛,忍不住叫。「好痛!」
南炙心一擰,輕聲安慰道:「聽話,忍一忍。」他又眼尖地看到懷裡的人兒想把左手往後藏。「手怎麼了?」
「沒有啦。」聲音小得心虛。
以為她的左手也被燙傷,南炙心急地想看她的傷勢,二話不說直接從背後抓出她細瘦的左手。
五根手指頭儘是密密麻麻的切傷,他心底流過一股莫名的慍意。
「妳真的是……」南炙氣得簡直快說不出話來。
處理完燙傷後,南炙小心地處理著她左手的切傷,輕柔地抹上藥膏,抬眼看見衡方紫蹙著眉,不由啞聲問:「很痛嗎?」
衡方紫搖搖頭,望著南炙整晚都拉得長長的臉,小小聲說:「阿炙,你在生氣嗎?」
他不自在地迴避她的眼神。「沒有。」
對,他在生氣,氣自己相信她的話。
從小到大她受盡嬌寵,根本沒做過任何家事,卻為了自己一句話去學作菜,結果學成這個樣子!
衡方紫嘟起嘴。「是你說,不學作菜以後會嫁不出去的。」她乖乖照他的話去做耶,要是別人,她才懶得理咧!
她的話惹來南炙一陣笑,忍不住戲譫她。「小女孩,這麼想嫁人啊?」
「才沒有!是你說喜歡會作菜的老婆。」衡方紫天真地道。
「誰說的?別亂猜。當我老婆跟會不會作菜沒有關係。」果然是因為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南炙更怪自己了。
「真的嗎?那我可以不要學嚕!作菜好難、又不好玩。」打死她都不再玩這種遊戲了。
南炙看向她,笑得溫柔。「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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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無月,繁星滿天。
柔軟大床上的人兒,右小腿、左手掌包滿了白紗布,熟睡的她不知心愛的人正坐在床邊望著自己,還望到出了神。
你喜歡我嗎?
衡方紫的問題在他腦海裡縈繞不去。
從小到大,他躲她躲怕了、也躲成習慣,卻從沒仔細想過自己對她到底抱著什麼心情,為什麼?
因為家族的壓力、因為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應該在一起、因為大家都認為他該照顧她……
太多外在因素讓他不願正視她的心情,逃避她成了不自覺的習慣。
可是如果真心討厭她,為何還會憐惜她?
是他,以兄長的態度欺騙自己嗎?
一直以為他待她如妹,其實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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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方紫坐在廚房裡,歪著頭,若有所思地托著腮幫子。
想不透,她真是想不透!
阿炙最近真的好奇怪喔!
最近他老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瞧,而且總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背後,直到她感覺被「瞪」到背脊發涼才發現他的存在,害她一度以為阿炙被「地縛靈」給附身了,差點請道士來幫他收妖哩!
以為她又做錯了什麼,問他,他又老大不高興的說「沒事」!
咳!沒事幹嘛老「瞪」她?還拉著臉,一副「越看她越氣」的樣子!
真是的,她最近可乖得很,也不敢亂跑,免得他又火山爆發,在她耳邊念上半天經。
她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南炙不在時,她只有在小屋內才安全,屋內有可以自保的高科技產品和隨時可與南炙聯絡的儀器,她也知道南炙擔心她,可是再這樣下去,她早晚會悶成自閉兒。
婆婆笑著對坐在餐桌上發呆的衡方紫說:「太太,最近怎麼都沒看見先生?」
衡方紫不禁鼓起雙頰。「我怎麼知道?」阿炙不讓她知道外面的情況,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也不肯帶她出去。
婆婆想起她兒子前些日子說的話。「我兒子說前幾日看見先生,一個人在山裡的小徑上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
找東西?那她可以幫忙找啊!
衡方紫一臉興奮,嘿嘿!這下子她就有借口出去了。
ㄟ……不是啦,她是要幫忙啦!
沒看見衡方紫小臉上流轉的壞心眼,婆婆自顧自地說:「我兒子還說,先生找得很苦惱的樣子,他原本想去問先生需不需要幫忙,可是一轉眼先生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