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跳舞嗎?」駱同森抱她,情不自禁地撫著她的背,感受著女性的柔軟纖細,也忍不住低下頭去捕捉她的唇。
「我要睡覺了。」她再次說,羞赧地不肯看他。
「敏慧,嫁給我。」他抬起她的臉說,灼熱的唇落了下來,她無法移動身體,也回應不出隻字片語,只能任由他吻著。
他的唇在她臉頰和頸子間急切地游移,她的意識逐漸空白;但心頭有股強烈的不安,像火苗燃燒、蔓延,而後濃煙嗆鼻。
「同森,不行。」她搖頭,但結實的胸膛貼得好緊,讓她無力抗拒。
「我愛你,你愛我,為何不行?」他沙啞地說,手撫著她,從衣外到衣內,感覺體溫熾熱難耐,理智逐漸乾涸。
「我不知道。」她搖不開有如七月艷陽曝曬的感覺。
「敏慧。」他喚她,抱起她,回到近在咫尺的房間。
赤裸裸的情慾一如風助然火勢,焚燬了理智和一切禮教束縛。
「敏慧。」一聲喘息自駱同森喉頭溢出,以裸裎的胸膛貼俯她。
夜已深沉,但房內上演一幕幕的狂野與激情。
坐在厚實、氣派的桌前,方明峰逐一過濾眾多應徵者的履歷,準備挑選出適合人選作為女兒的保鏢。他挑選隨從,除了身強體健、敏捷利落之外,還堅持不能有黑道背景、前科。
事業繁忙,加上籌備選舉,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但米寶雲在一旁叨叨絮絮,破壞他的專神。
「敏慧一個女孩子在那麼遠的地方,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明環嬸說,那屋子下雨天會漏水,你真的忍心……」
隨著女兒離家時間的延長,她的叨念愈來愈頻繁。不緊張?天底下哪個做父母的不會擔憂自己孩子的安危?
不過,一提到明環嬸,方明峰就有氣,感覺像有人扔了塊抹布在他臉上一樣。
「你開口閉口都是明環嬸,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當父親的,還輸一個鄰居?」
「好,好,我知道你性格。」米寶雲受夠了他的沙豬脾氣。「可是,敏慧是回去教書,不是去做壞事,你當人家的父親,不能放任不管啊!」
「不然,你認為我該怎麼做才好?」方明峰沒好氣地問。
「女孩子家必須有人陪伴、照料,有些工作也需要依賴男人來做。」米寶雲柔聲地勸說。「你把阿川派去照顧敏慧,然後再把鄉下的舊房子重新蓋過,讓敏慧住得舒服些。你知道的,那房子太舊,翻修也沒用,重新蓋過才是根本。」
阿川是方明峰的司機兼護衛,為人忠心、勤快,值得托付。那棟傳統台灣黑瓦、近乎稻埕的四合院,變成新穎、滿園濃蔭的歐式建築,感覺也棒極了。但是,一次放水、兩次放水,女兒不爬上天去了?
「說話不算話,我這個做父親的威嚴何在?」方明峰質問。「明峰,敏慧是個女孩子,你不需要那麼強硬,敏慧很敬愛你你……」
「女兒敬愛父親是應該的。」方明峰沒好氣地應著,「我告訴你,別急著指責我,我做事不是你們料想得到的。」
「好好,你性格。」米寶雲激動地叫著:「那你到底準備怎麼做?」
「我已經在做了。」方明峰妥協道,繼續看著手裡的人事資料。
早年未發跡時,他隻身在外打拼,風霜雨露,為的就是給妻女更好的環境,但在能穿金戴銀、呼奴喚婢之時,女兒居然倒行逆施地回那窮鄉僻壤去教書?
教育失敗,也恨鐵不成鋼,但無論如何還是自己的女兒、一塊心頭肉,現在方明峰就是準備找人來接替阿川的位置,好讓阿川去陪伴女兒,直到她倦鳥歸巢、迷途知返為止。
剛盤算好人選,家裡的電話倏然響起。
「老爺,您的電話。」傭人恭敬地遞來電話。
方明峰接過電話,聽見電話裡傳來陌生的女聲,她說她叫阿霞。「啊個阿霞?」台灣起碼找得到三千個阿霞,方明峰望向米寶雲,猜想可能是她的姐妹淘,於是乾脆把電話遞給她。
「我是寶雲,請問你是誰?」她客氣地問。
「我是後山的阿霞,你以前的鄰居,你忘了?」
認出阿霞獨有、高分貝的聲音,米寶雲轉頭對丈夫說:「是以前鄉下的鄰居,阿霞啦!」
方明峰長年在外,但對宗親、鄰居可不生疏,當然記得後山的這號人物。
不過,阿霞風評素來就差,他懶得多費唇舌,揮揮手示意米寶石應付她。「阿霞,好久不見了。你今天撥空打電話,有何指教?」米寶雲客氣問。
「指教不敢啦!可是,我有件要緊的事……你先生呢?」
「他現在沒空耶!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也一樣,我會負責轉達的。」專程要找方明峰,米寶雲感覺不尋常,不過,他不想接電話也是事實。
「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直說了……」阿霞語出驚人地說:「你家敏慧跟人家同居,你知道嗎?」
「敏……」敏慧跟人家同居?「你怎會這麼說呢!」
李寶雲強忍著驚慌,聽著阿霞細說分明。
「不只我說,整個村子大家都議論紛紛呢!」阿霞曖昧地說。「那男人整天和敏慧進進出出、有說有笑的,像夫妻似的,多恩愛啊!」
「怎麼了?」方明峰敏銳的視線投射過來。
米寶雲裝作若無其事地應付電話說:「哪裡,我該謝謝你們才對。敏慧都是虧了大家照顧,我們才能這麼放心啊!」
「沒有明媒正娶,這是露水鴛鴦,你放心?」阿霞尖銳地說。
露水鴛鴦?米寶雲握著電話的手顫抖著,連笑容都僵硬得一如落地即碎的玻璃,但阿霞依然自顧自地訕笑著,直到方明峰朝院子走去,她才語重心長地說:「阿霞,飯隨便吃,話不能隨便說耶!」
「哎喲!寶雲,你到現在還沒聽進去喔!」阿霞怪叫著。
「這種事關係敏慧的名節,你叫我如何……」
「這種事我哪敢亂說?要不是看在我們鄰居多年的份上,我不會那麼雞婆地來講這件事呢!你知道嗎?那男人整天陪進陪出的……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到你會氣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