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凱茵耐心地解釋道:「她是谷智龍的小女兒,我在劍橋大學時的學妹,非常的活躍搶眼,和她姐姐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幸好沒選錯人,他要的可不是那種愛出風頭又伶牙利齒的潑婦,那豈不是自找罪受?真要那樣,他又何必費那麼大的心血挑中谷心芸呢?!唐少凡在心中笑道。
「這麼說你也認識谷心芸?」唐少凡還是不忘探問一番,畢竟事關重大。
「不算認識,只是兩年前在一個宴會上,見過她一面,由於她那驚人的花容月貌,因而印象深刻罷了。」
聽完美凱茵的話,大夥兒更好奇了。
「放心!那女孩真的像少凡說的那樣,溫柔乖巧順從,像出自名家師傅手中,精雕細琢的玻璃娃娃,脾氣更是柔順得嚇人,這點谷智龍還相當自豪呢!據說她自小到大,從未對谷家夫婦說過一個不字!」
唐家兄弟聽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們心中都羨煞了唐少凡,那麼有本事,找到這世上碩果僅存的最後一個小女人,還是個大美人呢!
唐少凡因而為自己那空前絕後的偉大計劃,更洋洋得意地笑在心裡了。
接著,大夥兒便七嘴八舌地向唐少凡詢問有關谷心芸的一切,越說氣氛越熱絡。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唐慶鴻可不會忘了問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一個星期後。」
############
台灣省 北部
「爸媽怎麼可以這樣?你為什麼不反對?」
谷心蘿聽完谷心芸所說的買賣婚姻,非常地氣憤,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
谷心芸話還沒說,眼眶便先紅了一圈,眼淚更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她心裡是千萬個不願意成為這樁買賣婚姻的犧牲品,無奈的是她自小就不敢有自己的意見,更別想她有那個天大的膽子去拂逆谷智龍夫婦的決定,除了裴明薰那件事例外。
一看到姐姐的眼淚,谷心蘿的火氣立即褪了一大半,對於這個柔順得教人無法不心疼的雙胞胎姐姐,谷心蘿一向愛憐而維護有加。
「我不是在罵你,我只是……唉!」
谷心蘿一急更找不到適當的詞句,她的個性向來豪爽率性,說不來文謅謅的詞藻。
「我是替你叫屈,為你不值呀!爸媽真是太過分了,明知道你已是非裴明薰莫嫁,還……」
「你不要怪爸媽,他們也是不得已的,否則公司會因周轉不靈而宣告倒閉呀!」 谷心芸就是軟心腸,寧願自己委屈,吃盡苦頭,也不願家人落難。
「心芸,你……」
谷心蘿真是被她的孝心和善良給感動了,要是她,嘿!想都別想,鐵定二話不說,抗爭到底,而且,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個禽獸不如的喪心病狂。
對!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唐少凡惹的禍!谷心蘿的怒火再度上升。
「都是那個唐少凡做的好事!我找他理論去!」她說著便真要拿起話筒,撥越洋電話,還好谷心芸及時阻止了她。
「心蘿,不要,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找唐先生理論只會把事情鬧大,於事無補呀!」谷心芸哀哀地勸道。
這點谷心蘿也知道,但她就是嚥不下這口氣。
「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那個可惡的爛人讓你白白為谷家犧牲、壯烈成仁?!」
谷心芸似乎是認命了,她本來就是一個很容易向命運妥協的宿命論者。
「我想這一切都是命吧!命中注定我該嫁給唐先生。」
她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了。
「心芸!這是什麼時代了,你竟然還有如此迂腐的想法?人的命運是要靠自己去創造的!」
谷心蘿非常不贊同谷心芸那種消極的宿命觀,她絕對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你或許可以……不!你一定可以創造自己的命運,你一直是這樣的,但我不行,我連反抗爸媽的勇氣都沒有。」谷心芸哽咽地泣訴。
「你就是太好欺負,爸媽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擺佈你,說什麼沒有勇氣,那裴明薰的事你怎麼說?對了,裴明薰呢?難道你真能割捨那份深愛,放棄裴明薰?」
谷心蘿總算找到了強而有力的說眼方法。
只見谷心芸原已滑落不停的淚水,更加地氾濫決堤,她摀住臉猛搖頭。
「不,我不可能忘了明薰的,沒有了明薰我會死的,我今生今世都只屬於他一個人……」她越說越傷心,越說越絕望。
倏地,她以令谷心蘿措手不及的速度往前方的牆壁撞去。
「心芸!你別做傻事!」
還好谷心蘿的反射神經一向靈敏,在千鈞一髮之際攔住了想撞牆的谷心芸。
「讓我死了吧!我不想活了……」谷心芸在谷心蘿懷中心碎地嘶喊。
谷心蘿一陣鼻酸,胸口更是一陣陣地抽痛,她極力地強忍住即奪眶而出的熱淚。
是的!谷心蘿一向不是個愛哭的女孩,更是個不輕易掉眼淚的女孩,雖然她偶爾,不,有點兒經常會以假哭來達成目的,但是那絕對是「情勢所逼」,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女人的眼淚」在很多時候是非常管用的,谷心蘿深信這個絕招,而且一直運用自如。
「別哭了,心芸,拿出你當初為裴明薰而反抗爸媽的勇氣吧!」谷心蘿抓住重點企圖說服她。
沒錯!那是空前絕後、絕無僅有的一次,向來柔順乖巧的谷心芸反抗了谷智能,一切只為了她和裴明薰之間那份難以割捨的愛。
當時,谷智龍還被讓他引以自豪,從未曾對他說過半個不字的女兒的絕食,而狠狠的嚇了一大跳呢!也是因為這樣,原本對裴明薰沒好感的谷智龍夫婦,當然更加反對心愛的女兒和那個沒出息的窮畫家在一起了。
雖然他們後來因谷心芸異常的執拗而默認了,不,是用了「緩兵之計」,使得谷心芸和裴明薰的愛情得以苟延殘喘至今。
谷心芸絕望的抓緊妹妹的手,深深的瞅著她,沒命的哭叫著:「心蘿,你一定要幫我,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我,否則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