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出奇怪的咯咯笑聲,「沒有哇!沒有什麼事可以讓我煩惱的。」她告訴自己要裝做若無其事。
一定有事,何紅梅聽她的語氣就知道了。
「剛才楊衍龍跟你說什麼?」何紅梅的眼裡閃著懷疑,紅伶剛跟楊衍龍說過話,所以她才會試探性的提起他。
果不其然,她見何紅伶停止了怪笑,開始緊張的眨動眼皮。原來真是因為楊衍龍,不過他到底是說了什麼,竟能讓紅伶煩惱?
何紅梅的目光像要透視她一樣,使何紅伶更是坐立不安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露出馬腳的,還是快點逃!
她再次發出怪笑聲,「我們才說了幾句話你就回來了,所以什麼都沒說。糟了!」她霍地站起,「我的報告還沒寫完,我先上去了。」她閃身往樓梯方向逃去。
「等一下!我還有事問你。」何紅梅叫著。
她逃都來不及了,哪裡還肯等?再說紅梅的問題肯定會讓她更煩惱,她一股勁兒的埋頭苦逃。
她不停,何紅梅索性追在她後頭,一路追到她的房門前,死命推著她的房門。
果然有問題!何紅梅想著。紅伶從沒拒絕她進房間過,現在居然拚命想關上門,不讓她進去,紅伶的煩惱有那麼嚴重嗎?為什麼不跟她說?
「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這是做什麼呀?」何紅梅用肩膀頂著門板,用力的臉都紅了。可惡!她就不信她的力氣比不上紅伶。
何紅伶也不讓,在這種危機時刻,她連下輩子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硬是不讓何紅梅得逞。
「我報告快寫不完了,沒時間回答你的問題,你去問大哥啦!」她也不想這樣,全都是楊衍龍害的!何紅伶在心裡暗罵著。
何紅梅腦中靈光一閃。她幹麼跟紅伶浪費力氣?她倏地往後一站。
何紅伶沒料到何紅梅會突然退開,「砰」的一聲,門關上了,而她也被自己的力量用力一扯,整個人重重撞上闔上的房門,痛得她淌出了眼淚。
何紅梅好整以暇的站在門外,「你不用開門,我就站在門外問。你知不知道楊衍龍想等的消息是什麼?」
背靠著房門,正含著一泡眼淚揉著香肩的何紅伶聽了她的問題,腦中「轟」的一聲,下意識的停止了呼吸。
「大……大概是工作的事吧,我也不太清楚。」她心神不寧的撒謊著,覺得亂了律動的心臟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彷彿嫌這樣還不夠看,何紅梅的下一個問題差點讓何紅伶缺氧昏死過去。
「你可不可以去幫我問?他要是沒聽到想聽的消息而不參加我的慶生會,那就叫爸媽不要辦算了。」她意興闌珊的說。反正她也不是很想辦,只是爸媽在那裡一頭熱罷了。
不想辦?何紅伶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臉頰,現在不是可以昏倒的時候。
「這怎麼行?爸媽已經籌備好久了,而且人也請好了,不可以取消的,而且是你十九歲的生日,很重要的呀!」她對著門板著急的說,試圖說服何紅梅。
「那你就想辦法叫楊衍龍來,他來我就辦。」何紅梅任性的說道。
何紅伶這下可是左右為難了,好半晌沒出聲。
「你自己去叫他,不就好了嗎?」如果她去找他的話,他一定會逼她給他一個答案,她說好或不好都不行,這教她怎麼去找他?
楊衍龍就是對她這種鴕鳥個性瞭若指掌,才會小人的利用這次何紅梅慶生宴的機會勒索她的回答,一點也不將她的顧慮放在眼裡。
「他說我是小孩子,不肯跟我說,你去幫我問看看。」何紅梅半要求半撒嬌的說。
楊衍龍太有個性、太過不羈,不想做的事怎麼逼他都沒用,不過,自從上回她因為戴安娜的死而痛苦不已,紅伶請動他來安慰自己時,她就知道紅伶身上潛藏著某種奇特、神秘的力量,否則怎麼請得動楊衍龍呢?
「我去,他也不一定會跟我說。」何紅伶掙扎著。她不要去、不要去啦!
「試試看就好了,如果他還是不想來,我會死心參加慶生宴的。」何紅梅誘哄著,「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去寫報告吧,我回房去了。」她逕自走開,留下在房內痛苦呻吟的何紅伶。
一個小時過後,何紅伶在緊張得胃痛的情況下,來到楊家。
楊衍龍好像早料到她會來找他,所以她一按電鈴,幾乎同時他就將門打開了。
「你考慮好了嗎?」他劈頭就問,雙手抱胸站在她面前。
在路燈幽暗的光芒下,他魁梧的身材顯得更駭人了,何紅伶往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明天是紅梅的生日,她希望你能參加為她慶生。」不要緊張,把他當成普通的男性朋友,就像說喜歡她的那些男生一樣,她不斷告訴自己。
他皺起眉,「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忽地,她抬起眼來,粉色臉蛋上,那雙秋水明眸正熠熠閃耀著,像兩簇小火光,那是怒火。
哦喔,沒脾氣的小鴕鳥生氣了!楊衍龍差點吹了聲口哨。
「你到底想怎麼樣?就跟你說我沒有跟你一樣的感覺了,你幹麼一直逼我?」她臉紅氣喘的撒著漫天大謊,兩手緊握成拳。
楊衍龍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在說謊,嘴角噙了抹笑意,趁何紅伶還來不及逃走時,長手一撈,轉眼間她就被霸道的牢箍在他懷裡了。
這無賴!料準了她只敢掙扎不敢叫,才敢這麼有恃無恐的輕薄她,可恨的流氓、痞子!
「放開我。」她推著他溫熱的胸膛,試圖讓自己壓低的聲音有威嚴些。
「等等,我得先試過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和我一樣的感覺後再說。」他的最後一個語音落進何紅伶因仰頭而微啟的朱唇中。
這是他第二次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強吻她,第一次是在她求他去安撫因戴安娜逝世而不停流淚的紅梅時,她花了好幾天才接受自己竟因為戴安娜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女人而失掉了初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