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掛搖著他的手臂。「阿龍不要去啦,那裡好遠耶,人家見不到你會想你的,會想到連飯都吃不下的,不要去啦。」她是喜歡阿龍的,雖然知道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喜歡就是喜歡,她也沒辦法。
「只是也許,還沒確定要去。」楊衍龍說。多希望剛才那些話是自紅伶口中說出而非小掛。
「龍哥,『王子』那天排了檔期,沒辦法替補,怎麼辦?」阿實放下手機,擔心的問。
真煩。楊衍龍皺起眉頭,爬了爬頭髮。媽的!『黑風』老是搞這種飛機。
「那就去問『雷神』、『天堂樂園』、『小紅點』,反正二十三號要找一個團替補上就對了,跟在我身邊多久了,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我教你嗎?要是我決定到法國去,你這個樣子教我怎麼把事情交給你?」他發火的咆吼。
小掛心驚膽戰的抽回自己的手,並挪開身子。阿龍生氣時是很可怕的。
「是、我馬上打!」阿實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飛快的在手機上按著號碼。
這幾天龍哥的脾氣有些不穩,他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被罵了,以前龍哥很好說話的。
阿實欲哭無淚,真希望龍哥能趕快恢復正常。
「龍哥?」受到何紅伶委託的男服務生不確定的喊著。他剛才也聽到了龍哥的吼叫聲,現在心裡七上八下的。
楊衍龍頭未抬,只哼了一聲。
男服務生走進休息室,「那個,外面有位小姐說要找你。」
「我現在沒空。」他現在沒那個心情跟女人哈啦。
「可是那個小姐……」男服務生還想跟他說什麼。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楊衍龍態度冷硬的打斷他的話。
男服務生立刻噤聲,再也不敢說些什麼,默默的退了出去。清純小姐,我對不起你。
當何紅伶聽到他的回話時,臉龐不禁一黯,他果然是不想見她。
「是嗎?那他什麼時候有空?」她問。
男服務生搖搖頭。
她勉強一笑,「那我再等一下好了。謝謝你。」她說,繼續喝第四杯柳橙汁。
晚上十二點,PUB裡的人潮不減反增,何紅伶單獨一個女子坐在吧檯角落,受騷擾的機會也增多了。
她已經坐在這裡三個小時了,依舊沒見到楊衍龍的人影,她已經疲於應付那些總是藉機搭訕的男人了。
「先生!」她喚住那名忙碌的男服務生,男服務生立刻湊了過來。「能再幫我去叫一下楊衍龍嗎?拜託。」她的大眼睛裡閃著切切的懇求。
男服務生雖然很想拒絕,但終究還是無法狠心,於是他再次抱著必死的心情來到休息室。
楊衍龍還在敲定未來幾個月的表演樂團,整個休息室裡的氣氛比他第一次來時還要可怕。
「龍哥……」他戰戰兢兢的喚了聲。
楊衍龍猛地往後一瞥,凌厲如刀的視線直掃而來,他的心在瞬間提到了喉間。
「快說!」楊衍龍的耐性早在一小時之前就已經耗盡。一小時前老闆才告訴他有個歌手要在下個月借用他們的場地舉辦小型的新歌演唱會。因為這個原因,害他得將那天以後原本已經敲定的樂團,重新再確定一次,他已經夠火大了,這小子居然又來煩他。
冷汗滑下了男服務生的太陽穴。「是那位小姐,她還沒走,想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你當我剛才說的話是放屁嗎?滾出去!」
幸好男服務生閃得快,才沒被隨後而來的酒杯給砸到,不過他是再也不敢踏進休息室一步了。
他無奈的向美人道歉,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何紅伶將楊衍龍的拒絕全想成了「他還是不想見她」。
「那你帶我去見他好嗎?」說得也對,她是要來道歉的,沒有理由要接受道歉的人來找她。
男服務生滿臉驚恐與為難,想到剛才酒杯碎了一地的模樣他就怕,帶她去找龍哥,只怕他的小命就此休矣。
大概是他的表情讓何紅伶意識到自己提了個不合情理的要求,她主動收回要求,男服務生果然明顯的鬆了口氣。
再等等好了,她已漸漸感覺到倦意,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
坐在她旁邊的男人又挨了過來,她很想閃開,但她左手邊也坐了個人,能閃的空間小得可憐。
「小姐,我請你喝一杯吧。」那男人渾身酒味,一開口更是酒氣沖天。
何紅伶摀住鼻子嘴巴,滑下高腳椅,寧願放棄得來不易的位子也不願與那人坐在一起。
沒想到那男人居然捧著酒杯也跟著滑下椅子,歪歪斜斜的朝她走來。
「小姐,不要客氣,來,這杯給你……」他抓住何紅伶的手腕,硬是要將酒杯塞進她的手裡。
「不要,我不會喝酒,放開我!」她驚慌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這男人的力氣好大,無論她怎麼掙扎他就是不放。
她求救的望著四周。許多人注意到了,不過卻沒人願意伸出援手幫她。
「一杯而已,不會醉的。」男人色迷迷的視線大膽的在何紅伶胸前徘徊。
一股嗯心感在她體內升起,她討厭這男人的視線,掙扎得更厲害了。
「放開我!」她將逼近她的酒杯朝男人推去,整杯酒淋上了男人的頭,弄塌了他精心吹整的飛機頭。
兩個人都呆住了,舞台上的歌手依舊盡情的嘶吼著,週遭的人就算注意到了,也未停下談天與笑鬧。
三個嘻嘻哈哈的男人不知何時來到了那男人的身後,流里流氣的模樣,恐懼的感覺開始在何紅伶體內蔓延開來。
「三流,怎麼泡妞技術還是這麼爛呀?連個妞兒都搞不定。」其中一個男人搭上了那個叫三流的男人的肩膀,不懷好意的目光將何紅伶從頭打量到尾。
噁心的感覺又來了。她更害怕了,拚命的對四周的人投以求救的眼神。
阿龍,你在哪裡呀?她在心裡吶喊著,期望楊衍龍能現身出來救她遠離這些讓她噁心的男人。
「阿堂,你忘記他的名字叫『三流』了嗎?怎麼可能搞定!」那三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而「三流」的臉因羞惱而成了豬肝色,剛才潑在他臉上的酒讓他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施加不少力量在何紅伶的手腕上,直到她露出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