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再回答一次嗎?」她的理智尚在飄遊,只想再感受一次四唇交接的甜蜜壓力。
「當然。」葉奇磊啞聲道,再次覆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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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奇磊為柳於嫣配了一副隱形眼鏡、一副無框眼鏡,現在她幾乎都戴隱形眼鏡出門,因為他喜歡她那雙明亮大眼,她也更常到黃土平地報到了。
隨著廣告攝影隊而來的是無孔不入的記者,葉奇磊為了不增加小鎮及柳於嫣的困擾,在眾人面前對她是一視同仁,與一般參觀拍攝的鎮民並無不同。
不過,柳於嫣已經很滿足了,她知道他很忙,她只要能常常見到他就夠了,況且他們還常在夜深人靜時,偷偷溜出去約會呢。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常常感覺到冉清顏敵意的視線,讓她覺得頗為頭痛。而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另一個即將來臨的事情也困擾著她。
昨天葉奇磊普離開過小鎮一天,凌晨時才回來。雖然只有一天,但她卻覺得度日如年,見不到他的人讓她悵然若失,而這也是她擔心的開始。
廣告拍攝總有完成的一天,等廣告拍攝完畢,這些過客走了,這小鎮又會恢復到往日的平靜,對他們來說,「拍廣告」的事就像吹過樹梢的風,留下的只剩那隨風擺曳過的記憶。
葉奇磊自然也會離開的,台北才是他的家,像他這種年少得志的人事業心重是必然的,她並不奢望他會常常下來這個極南小鎮看她。
而她這個戀家癖嚴重的人也不可能三不五時就往台北跑,可是她真的很不想就這麼與他分開,不知道他想過這個問題沒有。他一定沒想過,因為他總是忙忙忙的,而他們單獨在一起時只是彼此依靠著,鮮少說話。
不知誰曾說過——遠距離戀愛,十分九離。她歎了聲,一瞼憂愁。
坐在樹蔭下,夾雜在看熱鬧的鎮民裡,柳於嫣的視線始終停駐在專注於拍攝工作的葉奇磊身上,而他始終未曾回頭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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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柳於嫣開始擔憂的那天下午,一輛白色賓士駛進了極南小鎮,來到黃土平地,開車的是名戴著墨鏡的年輕女孩。
即使她戴著墨鏡,柳於嫣還是看到了她蒼白的臉和紅色的鼻頭,看起來像哭了很久很久,憔悴又虛弱;而且大熱天她竟穿著長袖襯衫。
令柳於嫣不解的是葉奇磊在看到那女孩時,毫不猶豫的就放下手邊的工作跑到賓士車旁,不知與她說了些什麼,半晌後一臉凝重的抬起頭,喚來了副手交代了幾句後便與她交換座位,駕著賓士離開了。
在上車之前他曾與柳於嫣的目光相對,她只是一臉迷惑的看著他。
隨後地向黃偉強詢問那名年輕女子。
「你不知道她是誰?!」他一副不可思議的口吻,看著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來自異星球的生物,「史玉琪耶!半年前一出道即創下百萬唱片銷售紀錄的新人耶,紅遍港、台兩地的偶像實力派歌手,與我們的冉清顏並稱『學生殺手』的紅星,你居然不認識她?」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有這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嗎?柳於嫣在心裡嘀咕著。「她看起來跟你們老闆好像很熟的樣子。」柳於嫣好奇的問。
「豈止熟,她跟我們老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且還是老闆發掘她出道的,感情深厚得很哪。」
他說得很得意,但她不知道他在得意個什麼勁兒。
原來是青梅竹馬,難怪葉奇磊一看到她就丟下工作跑過去了。黃偉強的那句「感情深厚」,不知怎的,竟讓柳於嫣覺得惴惴不安了起來。
如果史玉琪真如黃偉強說的那麼紅,那她親自跑來找葉奇磊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也許是工作上的吧?柳於嫣壓抑下那份不安,樂觀的想著。
彷彿是附和她的想法,才剛想完,身旁的黃偉強又開口了。
「奇怪,昨天老闆才去找她的,怎麼今天她就來了?一定是什麼事情談不攏。」他自言自語著。
「你們老闆昨天是去找她?」柳於嫣訝異的問。他只跟她說是要回台北辦些事情,他指的事情就是去找史玉琪?
「對呀,還是我載他去的……呀!」黃偉強回答完後,突然戒慎的看著她,「你不會跟那些記者說什麼吧?我們老闆的緋聞已經夠多了,要是那些記者知道昨天我們老闆特地北上找史玉琪的話,一定又會被渲染成八卦緋聞,不可以告訴那些記者哦,打死都不能說!」他警告著。
緋聞已經夠多了?柳於嫣的心冷了一半,她現在才想到自己絲毫不瞭解葉奇磊的過去。
她從小在小鎮長大,鮮少離開過,二十六年的歲月平淡無奇得就像一杯白開水,一眼就可看透。可是葉奇磊呢?他生長在與平凡小鎮截然不同的繁華台北,還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老闆,所接觸的事物全與她的不同,他是她的第一個男朋友,而她呢?是他的第幾任女朋友呢?以後是否會成為他過去式裡的其中一個?
「你們老闆很受歡迎嗎?」她忐忑的問,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那當然!」黃偉強肯定的說,「他人長得帥,又精明幹練,才二十四歲就將『聯奇廣告』推上一流的位置,雖然脾氣壞了一點,但這種青年才俊哪個女人不愛?倒貼都有。不過我們老闆也是很挑的,能跟在他身邊的女伴一要有臉蛋、二要有身材、三要溫柔不多話,沒有這三樣條件,就算交往了也一定很快會被甩掉。」他拍拍她的肩膀,「不過你不用擔心,雖然你剪了頭髮又換上隱形眼鏡,跟第一次見面時大大不同,但還不到我們老闆的標準,他不會染指你的。」黃偉強自以為幽默的說。
接過吻算不算染指呢?要是黃偉強知道他的老闆已經吻過她,而且還跟她交往中,不知道會不會嚇得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