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相親。」他氣急敗壞地低吼,心疼不捨地緊抓住她。「妳冷靜點,抬頭看著我。」
還用命令的口吻對她凶巴巴的。她心頭一酸,淚水撲簌簌地掉得更急了。
「我不要……」她哽咽地道。
「梅書。」他的語氣帶著深深的無奈。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抽噎的開口,悲哀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我覺得頭好痛,心裡好混亂。」
「梅書,妳看著我。」他堅定地捧起她的下巴,黝黑雙眸緊鎖著她。「我不是在相親,相信我。」
「不管你是不是在相親,都沒有我置喙的餘地。」她拚命忍住淚水,勉強擠出笑容。「我真的很好,你別擔心,我……我要去上班了。」
「我待會要趕去實驗室,但是明天晚上七點,我在妳家門口等妳。」
「明天晚上七……七點?」她傻住了,一時忘了難過。
「再見。」爾豫衝動地低下頭吻住她微張的唇瓣,隨即轉身大步離開。
梅書作夢般地輕觸著尚留有他溫暖的嘴唇,癡癡地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完全無法動彈。
一定是夢,沒錯,是夢。
重新回到餐廳的爾豫,一落坐便開口──
「對不起,目前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他溫和誠懇看著臉色微變的蕭婉。「也不會耽誤妳的時間,今天這樣開誠佈公地說清楚對我們彼此都好,請妳諒解這一點,謝謝。」
「可是唐大哥……我、我不介意等啊!」
「我介意。」他神態溫柔,語氣卻是斬釘截鐵。「蕭小姐,妳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會有比我更好、更適合妳的對象出現的。我必須先趕回實驗室了……妳咖啡還要喝嗎?」
蕭婉大受打擊,一定是剛剛那個女孩子搞的鬼,上次也是她!
在一番客套禮貌的解釋後,爾豫自以為已經把事說得清清楚楚,所以安心地送走了蕭婉。
卻不知道當他走向休旅車時,蕭婉叫司機開車跟蹤步行的梅書,直到安全距離外,便整一整名貴華裳,傲然地下了車。
*** *** ***
「就是妳吧?」
蕭婉冷冷地看著清麗可人的梅書。
「對不起,妳是……」她怔怔回頭,不解地看著面前這個身穿香奈兒鵝黃色套裝的年輕女子。
「妳搞砸了我兩次相親,居然還不記得我的長相?!」蕭婉氣憤道,過度激動和緊張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我叫蕭婉。」
「我很抱歉。」梅書有些心虛的低聲道歉。
「妳到底有什麼目的?」蕭婉咬咬牙,憤慨地質問:「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破壞我和唐大哥?」
就算不是個敏銳的女巫,也感覺得出蕭婉聲音裡的絕望與顫動。
「對不起。」她是真的很抱歉,但是一切都是情難自己啊。
「我可以給妳錢,給妳很多很多的錢,只要妳別跟我搶唐大哥,妳要什麼我都給妳。」蕭婉急促的說了一大串,「真的,我可以當作這兩次的事都沒發生過,我原諒妳,只要妳別跟我搶唐大哥。」
她的語氣像個深深恐懼憂心著心愛玩具被奪走的孩子,充滿了惶恐無奈和不甘心。
她為什麼那麼害怕失去爾豫?他們倆不是才經由相親初識不久嗎?
梅書臉色微微蒼白了。等等,她剛才說自己搞砸了她「兩次相親」?今天他們也是在繼續上次未完成的相親嗎?
難道唐爾豫騙她?
在她內心深處一個小小的聲音嘲弄著響起──
就算是欺騙又如何?妳有什麼資格質問、追究他的個人自由?
就算他們曾共度激情纏綿的一夜,那又怎麼樣呢?並不表示他就是她的所有物了呀。
「妳要多少錢,我可以馬上開支票給妳……」
「我不要錢。」梅書極力鎮定騷動慌亂的心神,語氣堅定地回道:「我愛他。對不起,不論多少錢我都不能把他讓給妳。再說他也不是我的,他有他自己的選擇和自由。」
「我不懂妳的意思,妳還是要跟我搶就對了。」蕭婉恐懼地盯著面前看似嬌弱怯怯,卻堅強無畏的女孩,不禁激動地脫口而出:「求求妳把他讓給我,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梅書獃住了。
「為什麼?」
蕭婉的信心完全破碎了,精心描繪的芳容瞬間垮了下來,嗚咽地摀住了臉。
「我爸爸一定會氣死的,他會痛罵我居然連一個這麼出色的男人都抓不住,虧我乾媽用盡心思地替我找這門好姻緣,別人求了幾輩子都求不到的豪門世家,他又長得那麼英俊……」
梅書眨著眼睛,先是驚異,然後是迷惘,直到看見蕭婉哭得妝都花了,終於毅然決然地下了一個決定。
「妳需要喝一杯馬鞭草茶。」
*** *** ***
「妳是我的情敵。」蕭婉端坐在梅書小套房內的唯一一張椅子上,邊抱著面紙盒哭,邊不忘維持優雅良好的淑女形象。「嗚嗚嗚……」
「我知道。」梅書將石榴石和琥珀放進一隻厚瓷碗裡,捻了一小撮乾燥花瓣與紫蘇葉揉成的深紫色粉末放在上頭,然後點了火,讓一股幽然的奇香燃燒裊裊飄蕩了出來。
「那是什麼?」蕭婉抽噎著,淚汪汪地問。
「妳的氣太弱了,而且有太多渾濁的外來能量不斷影響妳的身心靈狀態,所以妳最近壓力很大,容易感到疲憊,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忽然驚醒,對不對?」她柔聲解釋。
「妳、妳怎麼知道?」蕭婉頓時忘記了要哭,滿眼驚訝地看著她。
「我有特異功能。」梅書似真似假地睞了睞眼睛,抿唇一笑,開始泡起馬鞭草茶。「妳喜歡喝加糖還是不加糖的茶?」
「我怕胖。」蕭婉都看傻眼了,訥訥的回答。
「妳這麼瘦了,還怕熱量的問題嗎?」梅書不可思議地瞥了她一眼,「妳有四十八公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