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然濕潤的眼角泛起了一陣薄薄的水霧,「其實報紙上也登過你們一起在餐廳用餐的照片,只是在親耳聽到她對我說與你有親密關係時,我心裡依然揚起一股難以接受、心如刀割的刺痛感。」
也許她應該怪的人是自己吧,如果當初不執意離開他,今天他們也就不會有這些波折了吧?
辜曄風心痛不已的抬起手來溫柔的拭去了她眼角的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然,再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我們兩人會恩恩愛愛直到白首的。」
他虔誠又繾綣的俯下頭去吻住那即將成為他妻的心愛女人,柳怡然亦動情不已的回應著這個她愛得好深好深的霸氣男子。
馬祖的夕陽,所散發出柔和的光輝,將這兩道幸福纏綿的身影拖曳得又細又長。
駐留在三百公尺外的那架新型直升機上,一名帥氣的男子正拿著一個高倍速望遠鏡眉飛色舞地高聲 喝著:
「親!親!親!大哥,女人就是要給他狠狠地親下去,親到了就是你的啦!哇哈哈哈……」
笑聲未歇,辜樺星手中的望遠鏡隨即被駕駛座上另一名高大冷峻的男子迅速奪下。
辜樺星垮下了俊顏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我說二哥啊,這種好康的事情小弟我自然不會忘了你的那一份,等我看完就輪到你了嘛,何必這麼猴急呢?」
辜燁雲瞥了瞥那個顯然是「以色狼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弟弟一眼,「你沒聽過非禮勿視嗎?」
原來他這個弟弟不僅是個花心大少兼色情狂,還是個偷窺狂!連自個兒的大哥大嫂都不放過。
「非『理』勿視?可是我的的確確有很正當的理由啊!」存心用諧音字來為自己偷窺罪名開脫的辜樺星是一臉的理直氣壯,「皇太后老媽都已經頒下如果大哥大嫂年底沒進禮堂,我就得去找個媳婦來給她的嚴厲懿旨,為了我逍遙自在的後半輩子著想,我當然要密切觀察大哥與大嫂的感情進展啊!」
辜樺星忽而又鬆口氣似的笑了笑,「不過照剛剛的情形看來,大哥鐵定急著要將大嫂給拐進禮堂,這樣我也就不用找個新娘來對咱們那個盼媳心切的老媽交代了。」
辜燁雲淡淡地掃了一眼身旁那個看起來玩世不恭的花心弟弟,「會有女人願意嫁給你?」
那些生性善妒的女人們能夠忍受一個風流情史多得如天上繁星的老公嗎?
深覺二哥的這句問話嚴重地質疑到了自己『當代情聖』的美名,辜樺星揚高了俊顏哼聲道:
「願意嫁給我當老婆的女人,多得可以從馬祖排隊回台灣。」
辜燁雲揚了揚眉梢,「那就證明給我們看看啊!」
他倒是滿希望有個女人能將這匹花心之狼給鎖在身邊,既可免得讓星再出去危害世間女性們的純情芳心,也可讓他與小弟從一天到晚被老媽追著要兒媳婦的迫害中解困。
每回只要一提到結婚,辜樺星臉上那副帥氣挺拔的神情馬上就會轉而成為小生怕怕貌。
「二哥,你別跟我開玩笑了。看看英明神武的老爸這一生被老媽給治得死死的模樣,我才不會笨得去娶個女人回家來供奉膜拜咧!更何況這世上還有許多國家的美女等著我去認識呢,何必為了要喝牛奶就牽頭母牛回家養呢?」
雖然並不是頭一次聽到星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論點,辜燁雲仍不免在心中直搖頭。
有時候他還真懷疑,這個渾身上下一點都沒有辜家男人癡情、專一特質的星,究竟像誰?
尾聲
二○○一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精緻妍麗的臉龐微微仰起,秋水似的眸子靜靜的合了起來,兩排又長又翹的眼睫毛在眼窩下方投下了美麗的陰影。
吹彈可破的肌膚輕而易舉的便感覺到了由上方緩緩滴落在自己面容上的濕熱水珠,柳怡然睜開了一雙盈盈美目,對著那個站在自己前方的淚人兒輕歎著氣:
「琪琪姐,你真的仍堅持要替我完妝嗎?如果太過勉強的話,還是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在這半個小時內,琪琪就一直在重複著替她上妝,然後又用自己的眼淚將上好的妝給弄花的動作。柳怡然不禁又歎了口氣,怎麼她這個做新嫁娘的人還沒掉淚,琪琪倒是先哭得淅瀝嘩啦?
經紀人琪琪緊緊抓著手上的彩妝盤,掛著淚滴的小臉甚是堅決,「不成、不成,我好歹也算是促成這椿婚姻的功臣之一,無論如何這新娘妝也該由我來畫!」
想當初,要不是有她冒死為新郎穿針引線,並時時充當通風報信的線人,她的怡然哪會這麼快就成了新郎的新娘。
她咬緊牙,忍住淚水,使盡全力地將面前這張麗容裝扮得更加絕美動人。
琪琪又是讚歎又是感傷的說:「怡然,你美得像個新娘子。」
柳怡然漂亮的唇線微微地彎起,「我今天本來就是新娘子啊。」
琪琪苦惱的嚷道:「可是人家就是捨不得嘛,我也不知道為何我心情感傷得像是在嫁妹妹似的。」
心中同樣洋溢著感動與不捨的柳怡然握住了琪琪的雙手,「傻姊姊,我一直就把自己當成是你的妺子啊!」
一聽到此言,琪琪的眼淚就有如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嗚,怡然你別這樣說,你越是這樣說,我就越捨不得你。」
有意沖淡感傷氣氛的柳怡然戳了戳琪琪的肩頭,「你還好意思說,也不想想之前是誰一直慫恿我找個好人家嫁掉的?」
琪琪扁著一張小嘴萬分委屈地說道:「人家也很後悔啊!」
早知道就不幫辜家兄弟了,雖然她賺得了一個大紅包和一部紅色法拉利,但是她旗下卻損失了怡然這名大將。
低沉悅耳的笑聲由門外傳來,身著鐵灰色燕尾服的辜驊月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要嫁人的又不是琪琪小姐,琪琪小姐在後悔懊惱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