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能做的就是保護她、保護你們一家人。」
海老爹盯著他,瞧出了不對勁。他回頭打鐵,鏗鏘聲蓋住他們的談話聲,不讓布簾後的海揚波聽見。「你對我家提波怎麼想?」
敖焯思忖許久後決定據實以告。「我喜歡她、想要娶她,但她顯然不喜歡我。」他望著冒著火舌的火爐,臉上浮出一絲苦笑。
「是咱們家揚波不懂事,敖大爺您為我們做了太多了,你若要揚波,我自然贊成,不需顧忌太多。」沒想到他的野丫頭也能得到敖焯的關愛這是他們海家的榮幸呢,他是第一回見到敖焯,而這年輕人就如同眾人口中所傳的那樣正氣浩然,若將女兒交給他,他這做爹的很放心。
「但我寧可她是心甘情願。」他就壞在這點,寧可自己吞苦頭也不願為難海揚波,結果弄成現在這樣難堪。全是他自己不對。
海老爹吃驚的瞪眼,這個傻丫頭,她以為她真是公主嗎,「不要緊,如果敖大爺真的喜歡我家野丫頭,我這爹作主讓她嫁你。」
敖焯笑著搖頭。「不怪她,情人眼裡出西施,她看不上我,我也不好逼她。」
海老爹為自己的女兒惋惜,她太不懂得珍惜了。「我家丫頭性子拗還望敖大爺多費心了。這把創,希望您用來保護您心愛的人。」只希望揚波有天會想通,就連他初認識敖焯都感受得到他對她的用心,只有她渾然不覺。
敖焯明瞭他的意思,點點頭,並未多言。
他也期待海揚波哪天能夠瞭解他的用心,但是可能嗎,他不敢奢望。他清楚得很,他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卻不要她,他想要她的人和她的心,但是她不願意給,他只能放棄了。
在徘謀除去之後,或許他就該送她離開。
就算會心如刀割、百般不捨,他也寧可讓她走。眼不見為淨,或許他可以忘記她。
* * *
敖烺的手腳極快,讓他們在第二天就得以動身,一路上行程順利,半個多月後的現在他們已經快到武威了。
敖焯只帶了十來名侍衛,有一半都在她四周保護她,而他則一直在前方。幾天了他都不願意理她,難道她這麼討人厭,讓他寧可躲在前頭也不願意陪她?
好嘛,她的確有錯,但是誰規定他喜歡她、想要娶她,她就得乖乖嫁的?沒道理啊!
她真的不討厭他,甚至有時會期望能夠同他說說話!可是他不理她,兩人僵了這麼久,她怕等到了武威都是這樣。
還是試著看看能否打破這個僵局吧!
「喂!敖焯,你過來!」她被侍衛擋著過不去,只好揚聲喚人。
敖焯狐疑的轉身,看見她在馬背上對他招手,他莞爾一笑。哼,這丫頭架子真大。
「咦?不理我?」海揚波見他文風不動,而保護她的侍衛們又偷偷看她,顯然是想看她好戲,她哪肯這樣讓人看扁了?「喂,敖焯,你如果不過來,我不走嘍!」
她非得惹他嗎?敖焯在侍衛興味的眼神中掉轉馬頭來到她面前。「何事?」
她張口正要說話,又瞄見周圍有一堆人,她才不要在一群不認識的人面前談心呢。
「有事要和你單獨談談,叫他們走開些。」
「他們是保護你的安全。」他捺著性子解釋,卻不想告訴她,這幾日裡有三批人馬想對他們下手。她只要開開心心的走完這段旅程就行了。
「有你在就成了。」她笑望著他,對他推崇得很。人家說他是敦煌第高手,這應該不是騙人的。
「虧你看得起我。」敖焯苦笑接說道。她這不負責任的性子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讓人給寵出來的?太目中無人了,不過他就被她這套吃得死死的,拿她沒辦法。
敖焯的侍衛都識相的遠離他們,讓他們談心。誰都看得出主子的心意,只有這丫頭渾然不覺,理所當然的利用這份殊榮。
「什麼事?」敖焯望著遠方的農耕,心想這樣的寧靜小鎮,或許在不久後就會成為一片焦土。在戰爭中,受苦的都是老百姓。
「你說話非得這麼硬邦邦,毫無感情嗎?」她極為不悅的抱怨。他根本心不在焉,難道她不嫁他,他就來個相應不理嗎,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平靜的臉上有一絲驚訝。「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可是你從前不是這樣對我的,你會笑、會對我慍柔,而不是像個木頭似的。你別一天到晚不理我,我喜歡你陪著我。」她孩子氣的嘟羅,要求他的關愛。
敖焯哭笑不得的望著她!然後他歎息的猛搖頭。「我對你的情感容不得我在抗拒要你時,繼續那種親密。」他嘴角微揚,臉上卻儘是落寞,「當然,如果你不怕那晚的事再度發生,就來投懷送抱吧!」
她羞紅了臉。「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再認真不過了,你當我的感情在你拒絕我之後就自動消失了嗎?不,它留在我心中揮之不去,不斷地困擾著我,我不願再看見你,因為看得見卻碰不得太痛苦了,但我又怎麼能夠棄你不顧,如果你對我還有那麼一點感激,就別再惹我。」
海揚波深受打擊,她怎麼也想不到敖焯居然巴不得她不存在。「你是說真的?」
敖焯淡淡點頭。他應該傷了她的心吧?但這不一定是壞事,起碼她會與他保持距離,他可以過得輕鬆些,她生氣時比可憐楚楚的模樣好對付多了。
「既然如此,你就別管我,不要一副好像我欠你千百萬兩黃金似的。」說著說著她火氣也上來了,「我海揚波又不是沒有你們就活不下去,我也沒說要去武威,是你自作主張的。你給我聽著,從現在起不許任何人對我說話,晚上也不許有人在我房外守衛,聽清楚了嗎?」
她若是沒人看著,早就被徘謀的人給綁走了。她想任性是嗎?好,就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