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有了身孕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和兄弟們每天為了這件事喧嘩,實在毫無軍紀。」嘴上說得無所謂,可那眼角的笑意卻是清楚可見。
「將軍呀!你就別再說反話了,最開心的人應該是你吧!有天我和幾名兵卒從你帳前經過,發現將軍正盯著家書傻笑呢!」嚇得他們幾個穿軍袍的男人差點腳底打滑。
「石無拓,你的嘴很惹人厭。」
「末將不過是對外提升將軍的好形象,你和夫人卻老說我大嘴巴,嘖,說得我人品好像很差。」嘴巴大又怎樣,親親那小嘴還不是恰恰好,他好想念那柔柔軟軟的小唇瓣。
「別再囉唆了,準備啟程。」李默寒決定回京後,要立即向皇上提出請求,梓兒不想和他分開,他亦不想再把那個惦在心底的愛哭女人單獨留在京城裡。
「將軍,馬騎已備好!」
李默寒俐落的跨上馬背。
「將軍、將軍!」一個收訊兵,急急衝過來。
「何事大呼小叫,不是說軍務暫由副官接管。」李默寒嚴厲指責莽撞衝過來的士兵。
「不,將軍,這是……這是京城發出,是睿王爺給您的!」
睿王爺?!
李默寒接過急報,迅速拆了信,下一瞬間,黑瞳已變得冰寒。
感到不對勁,石無拓靠上前關心。「怎麼了?睿王爺交代了什麼……還是將軍府出了什麼事?」
「梓兒不見了!」大掌捏緊信,李默寒臉上罩著一層寒霜。
信上提到連同發生怪事的,就是他的夫人於月前救回的綠眸大漢也不見了,睿王爺因此推測是此人將夫人帶走……
綠眸大漢?!
是赤隆多朗!
沒想到他不但沒死,還留在京城,甚至帶走了梓兒;李默寒跳下馬,踱步回營帳。
「將軍?」
「我要留在這裡等候消息。」他相信赤隆多朗一定會找上他。
*** *** ***
金梓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捆,躺在一輛僻陋的車棚裡,身上覆蓋著一件男人穿的暖衣。
昏過去前的最後印象,就是一隻緊盯她的綠眸……
是他!那個她救回來的大個兒,趁她一人不備時把她打暈。
金梓努力撐起身,她的動作令行進中的馬車停了下來,一名陌生男子掀開遮風的簾布,探頭進來。「妳醒了,睡了一天,有沒有哪裡覺得不適?」
「你是誰?」
對方扯出笑痕,一隻眸子閃著詭異的綠光,她猛然一驚。「你……你是大個兒!」
眼前剃了鬍子的壯漢,容貌粗獷有型,有股與李默寒不相上下的霸氣,還多了份野氣。
「為了帶走妳,我出手重了點。」他探手想看看金梓的後頸,卻遭她閃避開來。「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看看妳後頸還有沒有瘀傷。」
「我很好,只是有點酸疼而已。」再次拒絕他的探觸,往後一縮,她以眼角往窗外看出去。
蒼茫茫的一片,沒有京城的繁華熱鬧,他們出城了嗎?
「你要帶我上哪去?」與其說害怕,不如說她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他要將自己帶走。
「回南詔。」
「南詔?」
「我真正的身份是白蠻族人,也是南詔國起兵叛變的帶頭將領。」
金梓愣了一會兒,捆在身後的手指互相捏掐著,讓痛來告訴自己這不是夢。「你……你是將軍爺征伐的敵軍將領!」
「沒錯,兩個月前,我秘密入京,與宮內安排的眼線聯手,準備刺殺你們國家特愛多管閒事的皇帝,不料卻中了李默寒的埋伏,可惜那劍只傷到他的手臂……」
「將軍爺受了傷!」金梓憶起什麼似的,難怪那陣子將軍爺總是避她避得遠遠的,甚至一個人睡在書房,不願和她有接觸。
笨蛋、笨蛋,為什麼受了傷要瞞著她!
「我的手下全死了!他還趁我傷重之際,殺入我主營,我籌備已久的計畫居然讓一個外族人毀去,簡直可恨極了!」赤隆多朗凶狠的一吼,「我受亂箭刺傷,在城裡流浪近一個月,當日如果不是妳救了我,我恐怕早已氣絕身亡,無法報仇了。
「幸好,我養傷的這個月還能聯絡到躲藏的部屬,他們為我準備妥當,就待我挾持妳回去。」
聽聞至此,金梓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老天!她做了什麼?
她竟救了將軍爺的敵人,還笨得讓自己落在他的手上?「你把我帶到南詔,是想要脅將軍爺嗎?」
「要脅?」掠過狠戾的神色,赤隆多朗笑了起來,「不,我沒有要要脅他。」
睜眼說瞎話嗎?
金梓看了看自己被捆綁的雙腳,那抓她去南詔究竟要做什麼?總不會是想帶她去玩吧!
「在京城裡我早有聽聞,李默寒很寶貝妳這個妻子。」他傾上前,嗅了嗅她身上清香的氣味,「聽說李默寒為了生病的妳,守在床邊三天三夜不闔眼,又為妳大動干戈剿清匪徒,妳是他最珍貴的女人。」
金梓杏眼圓睜,心裡卻塞滿罵人的衝動,到底是哪張嘴巴在胡說八道,把將軍爺說成是這麼深情的男人。
要是她脫了困,絕對要找東西永遠堵住那人的大嘴巴。
「有妳這張王牌在我手上……」他頓了下,眼神透著惡光,「我根本不需要威脅他,就可以要他死。」
「不!」她果然成了危害將軍爺的人。
掬起一絲秀髮,他湊到鼻前,表情沉醉在一片淡香中,「在我心裡,妳跟李默寒是不一樣的,妳待我的好我會記著,我赤隆多朗絕不負妳的恩情。」他離開車棚,繼續策馬趕路。
金梓一臉慌恐,充滿不安,老天!她就要步上娘的後塵了嗎?
*** *** ***
策馬疾馳,兩匹駿馬不相上下的同行,黑駿上坐的是一身戰袍的李默寒,拚命追趕的石無拓,努力再努力,終於使馬兒超前,倏地一停,橫擋李默寒的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