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來電時,她以她一貫吊兒琅當的說話口氣道:
「其實一星期前就有人委託徵信社在調查束雅了,那個負責人員第一個找我問,我給了小套房的住址與電話,不過並未再透露更多的事了。昨天最巧,同時接到兩宗委託,分屬不同的人、不同的徵信社,一個要查束雅的完整身家;一個要查舉韶的完整身家,他們真的惹上麻煩了嗎?大哥有空的話問一下,我回頭探採委託人的底,下星期傳真給你。」
他很懷疑這對小夫妻能惹出什麼事,不過,當今天早上,風翔廣告公司的人員前來討論公司產品的廣告訴求與預算時,蹦出來一名過分興奮的中年男子指著他的面孔追問他是否有個小弟在PUB表演時,他不免要皺起眉頭。這下子連星探也找上門了。這兩個小鬼是不是嫌讀書打工、養小孩太乏味,不扯出一點事來玩不甘心?
「大哥,您怎麼來了?」
嚇了好大一跳的李舉韶甚至來不及掩飾自己青了一眼的黑輪。這幾天不與大哥碰面就是為了不讓老大看到身上有傷呀!偏偏四、五天來黑輪頑強地佔據他眼眶,死不肯褪去。害他被兒子當成卡通中那只賤狗嘲笑。
「你的臉怎麼了?」李舉鵬推門入內,三點半光景,弟媳自然不在。他內斂的氣息消失無蹤,全身散發的是危險味道。沒有人可以動他的家人!
「沒事,遇到幾個小混混!」
坐在床上的小李毓正在玩散了一床的相片,見到了他心愛的大伯父,立刻雙手高舉,呀呀直叫,笑得好不開懷!比對他親爹還熱情。
李舉鵬露出溫柔的笑,抱起小侄兒,低頭親了下,不過他手上的相片卻令他凝目以對
「這是什麼?」
「呀!」正在倒茶的李舉韶為時已晚地想起自己忘了收好某些暴力相片,而他的笨兒子又正好抓著等人看。真的叫在劫難逃;也料定兄長必定聽到了什麼風聲,所以前來插手了。「大哥,這是我私人的事,沒什麼的。只是一隻瘋狗自詡為束雅的最佳男主角,跟前跟後又把霸道使得淋漓盡致,天曉得我們與他才見過幾次面。我相信世上有一見鍾情的事,但不應建構在掠奪他人妻女之上。」總而言之,就是有人硬要追求束雅啦;而他與人打架也打得十分有道理。
李舉鵬低喃:「這人是周志深。」
由於與周氏一向有合作關係,所以也頗有聽聞那個周家大太子在上個月對一名女子一見鍾情之後,斂了風流性,鎮日魂不守舍地想找出那名女子,似乎認定了那女子該是他命定的女人。
而這種口含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們向來自命不凡,不知不覺中把掠奪當成必要手段,以為女人們莫不為之臣服。
莫怪上回他來公司開會,眼中閃過一抹狂喜,原來是見到了束雅。他真是忽略了。
「你們向來沒公開已婚的身份嗎?」
「有啊!但是沒人相信,而我們不會閒到鎮日拿身份證四處現寶。信不信由人,我們並不在意。」他從床上再拾起一張打架的照片,彈了彈,笑道:「希望這傢伙進一步請人調查時,可以查到我們已婚的事實。」
「我會與他談。」李舉鵬說著。
「不必,我可以自己應付。」
「你除了逗弄得他更火大之外,我不認為你會有什麼良好的解決辦法。」
李舉韶詭笑著迎視大哥:
「少來了,大哥,我就不信您的和平談判中,不會有暗中動手腳整他的行為。我只是好奇一旦他知道我們早已合法結婚生子後,還有沒有膽上門追求。」
死小子,依然那麼的精。
「我只希望你們別讓其他雜事困擾住。」說著,心中開始明白那兩宗調查案子,可能也是由他們的追求者所委託;畢竟這對小夫妻長得登對好看,有心人加以調查也不是奇怪的事。「還有,拍廣告的事又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知道?」這一點李舉昭就訝異了。不過仍是回道:「只有那個老伯自己在一頭熱,我可沒興趣出這種風頭。老大,您消息靈通得令人懷疑我們身邊是不是出了小間諜。」不善地瞄了瞄兒子,那小子正在用口水吹泡泡,他伸手前去戳破。再過幾年,這小子肯定是個「報馬仔」。
「這兩方人馬我都認得,巧合得知這些事。其他還有什麼我該知道的事嗎?」
「沒啦!也不過是一些小瑣事。」
「錢夠用吧?」
「夠呀,又沒什麼機會去花用。」這個大哥如果不要那麼維護親人,會更完美些。
「碰!」
巨大的關門聲嚇哭了小李毓,兄弟倆看向門口垂淚的孫束雅。
「怎麼了?老婆。」李舉韶衝過去直問著。
孫束雅正要開始哭訴,在見到李舉鵬後,愣了愣,以濃重的鼻音問:「大哥今天怎麼有空來?」
「你怎麼了?」李舉鵬抱著小侄兒輕輕安撫,關心地問著。
孫束雅委屈哭道:
「我被記一個大過,並且停學一星期在家中反省!我真不敢相信那個笨導師,以及笨教官所下的決定!我居然連申訴的機會也沒有,就被按上了行為不檢、有辱校風,十惡不赦的罪名!氣死我了!」所以在聽完審判後,她書包也沒收便一路哭了回來。莫名其妙被記過,可是她品學兼優的生涯中一大污點;後來的抗議辭令造就了她一星期的「特別假」。真冤了她!
「走!我陪你去學校找你們教官談。」老婆被欺負豈能坐視?
「等等!改天我會偕同束雅的父母到學校去談,你們別去了吧。誰信你們小毛頭的外表?如果一年多以來你們不斷說明已結婚的事實卻未被採信,前去談判即便能讓師長瞭解,他們也會為了面子問題不肯在小輩面前低頭認錯,到時只會弄得更僵。我來出面才能討回公道。」李舉鵬很實際地說著。見小夫妻已然冷靜了些,他歎口氣:「先說說事情怎麼會弄到這種地步吧?」